一名侍卫奔上前对守门士兵高声道:“楚王妃驾到,请谢将军和马将军立刻来见!”
士兵不敢怠慢,立刻奔去军营内禀报。
裴敏秋坐在马车内,上午的刺杀令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这是她一生中最惊险的一次,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刺杀,她与人为善,善待所有的人,但死神还是不断来拜访她。
裴敏秋也知道,他们要杀的不是裴敏秋,而是楚王妃,杀的是杨元庆的妻子和孩子,如果杨元庆有罪过,他要遭受上天惩罚,那么自己愿意替他承受这惩罚,但这和孩子无关。
当想到刺客的第一剑竟是刺向自己的儿子,一个无辜的七岁孩童,裴敏秋心中的愤怒就难以抑制。
她要找出这个幕后凶手,要问问他,如果自己也杀死他年幼的儿子,他会有何感受?
裴敏秋心中同样充满了感激,这感激是对出尘,若不是她两次出手,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会留在安晋寺,知道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她才猛然明白,亲情的呵护超越了一切权势和利益。
在这种在生命边缘才能体会到的情感,又使她心中充满了人性的善意,如果刺客真的是为了给亲人报仇,或许她能够说服丈夫,饶他一死,她不想再把仇恨留给自己的儿子。
裴敏秋思绪不宁,这时,军营大门开了,谢映登和马绍快步走出大营,上前躬身施礼,“卑职谢映登,马绍参见王妃!”
裴敏秋在车内柔声吩咐:“两位将军请免礼。”
谢映登和马绍心中充满了愧疚,这是他们的护卫不力,才使王妃和世子险遭刺杀,谢映登惭愧道:“是卑职的失职,才使王妃在安晋寺受惊,卑职自会向总管请罪。”
“谢将军,上午之事和你们无关,任何人都没有责任,请你们不要自责,我也没有半点责怪你们的意思,我来军营,是为别的事情。”
停一下,裴敏秋又说:“我从来不会干涉军务,也不会干涉政务,因为这一次和我有关,谢将军,我希望你们能停止搜查全城,把抓捕的人都放了,可以吗?”
裴敏秋说得轻言细语,尽管是一种商量的口气,但她以王妃的身份说出这番话,令人有一种不敢拒绝的威严,谢映登连忙道:“这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卑职觉得,刺客幕后主使人很可能就在这些人中,这样放了他们,是不是太便宜幕后主使人了?”
裴敏秋叹了口气,“谢将军这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人吗?现在太原城不知多少人在指着我的脊梁骨骂,还有王爷的名声,谢将军有没有考虑过?我相信你们总管并不赞成这样做。”
谢映登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这是在损害王妃的声誉,他慌忙道:“卑职知错了,立刻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