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慌忙站起身施礼,“参见将军!”
“请坐吧!”
张须陀的语气很冷淡,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对徒弟杨元庆的恼火使对张亮也没有好脸色。
不等张亮开口,张须陀一摆手道:“如果是劝我去丰州,那我只有三个字答复,‘不可能!’”
张亮干笑一声道:“将军又何必这样顽固不化呢?总管念师徒之情,已经三次来请将军,足见他的诚意,临走时,总管对我说,他的一个师父已经被当今皇帝害死,他不愿意另一个师父也死在皇帝手中。”
杨元庆的关心使张须陀的脸色稍微好一点,但他依然摇摇头,“鱼俱罗不是被圣上害死,他是剿匪不力被圣上免职,半路上箭疮迸裂而死,这很正常,做事不力就该受罚,我不觉得圣上有什么不对。”
“可是圣上却没有任何理由就罢免了将军的官职,赋闲两年了,这对将军何其不公?”
“你错了!”
张须陀反驳道:“圣上没有对我不公,相反,这正是圣上对我的宽容,徒弟拥兵自立,试问谁还敢用他的师父?圣上只是不让我任职官,但依旧保留了我的散官和爵位,若是换别人,早就把我推去砍了,这难道不是圣上的宽容吗?甚至连监视的人都没有,我去哪里都可以,我觉得圣上是恩待于我。”
“可是……将军府上也太贫寒,若将军肯去丰州,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还愁没有吗?”
张须陀勃然大怒,腾地站起身,怒视他道:“我不欢迎你,你走吧!”
张亮满脸尴尬,有点不知所措,张须陀哼了一声,大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停住脚步,冷冷道:“你回去告诉杨元庆,他父亲造反,他被迫拥隋而自立,我不怪他,但我也不会帮他,可如果他胆敢逆隋造反,我张须陀会亲手斩下他的人头,然后我会自绝向大隋谢罪,以洗我张须陀的清白。”
说完,张须陀也不回头,大步离去,半晌,张亮苦笑一声,难怪临走时,总管说尽力而为便可,张须陀实在是……哎!
张须陀回到房中,心中怒气未平,他刚才忘记问了,用钱财权势诱惑他,是杨元庆的意思,还是那个黑脸文士自己的意思,如果是杨元庆的意思,那他真是瞎了眼,教出这么一个卑劣之人。
但张须陀慢慢冷静下来,他觉得应该不是杨元庆的意思,人说从小可见老,杨元庆小时候就是一个极为清高、自律之人,他没有这么庸俗,至少他知道钱财权势打动不了自己,如果他有此意,第一次就该提出来了。
想通这一点,张须陀的心中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