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杨积善站起身,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确认丫鬟和仆佣都不在外面,这才关上门,回来低声道:“最近他备战越来越急,我感觉最多半年他就要举事了。”
杨巍心中一沉,只有半年了吗?
“父亲,此事事关重大,能肯定是半年吗?”
杨积善摇摇头,“我哪能肯定,只是感觉,他是看各地造反形势,各地造反越来越多,他很兴奋,看得出他已有点按耐不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杨巍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
“不过他说过,至少要有五万人才能举事,现在我手上有八千郡兵,玄敬那边有一万五千,王伯当那边有五千,还差两万二千人,就算有了五万军,还要训练,还要置办武器装备,还要等待时机,我估计至少要八个月时间。”
杨积善又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翻了翻,直接递给杨巍,“这是你大伯的钱粮和装备情况,你给元庆吧!”
八个月时间就是明年六七月左右,杨巍叹了口气,接过册子站起身道:“父亲,那我就走了。”
杨积善愕然,“巍儿,你刚来就要走吗?”
“我其实是路过这里,我去涿郡,估计元庆已经启程了,看看路上能不能遇上他。”
杨巍走出房门,又和母亲说了几句,便骑上他的骆驼,向黄河方向而去。
……
十月已是北方的初冬时节,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黄昏时分,天空下起冬雨,灰蒙蒙的雨雾笼罩着一片光秃秃的森林,老树在雨中阴郁地站着,树枝上不时传来寒鸦‘嘎!嘎!’地叫声,格外地荒凉寒冷。
这里是信都郡的蓨县,离南方的高鸡泊不过百余里,半年前,蓨县被乱匪张金称军队攻破,杀了一万余人,钱粮妇女洗掠一空,时隔半年,这里的官道上依然看不见任何行人。
远处数里外黑黝黝的城墙被雨雾笼罩,在荒凉的背景下俨如一座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