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眼中有些黯然,孟让是他多年的老部下,关系交厚,却跑去当反贼头子,着实令他难以接受。
张须陀随即命令手下收拾物资,半个时辰后,他们押着一千余战俘向历城县方向而去。
回程的路上,张须陀和杨元庆并驾而行,张须陀缓缓问道:“元庆,你对时局怎么看?”
杨元庆淡淡道:“天下必大乱之,群雄逐鹿天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张须陀浑身一震,回头注视着杨元庆道:“那大隋如何?”
杨元庆能感受到师父心中的震骇,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早,便笑道:“师父不必紧张,这或许是我危言耸听,时局应该没有那么坏。”
张须陀微微松了口气,也叹道:“圣上真的不该发动高丽战争啊!”
……
次日中午,骑兵队押送着战俘抵达了历城县,离县城还有数里,杨元庆他们便看见了久违的麦田,金黄的麦田延绵数里,一望无际,绿中泛着淡黄,厚实的麦穗快要成熟了,麦田里就像无风的大海。
见到此情形,不仅是杨元庆和他的手下骑兵一片惊呼,就连被俘的战俘们也激动万分,跪在麦田前痛哭流涕,麦田让他们想起了从前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但凡还有一点希望,他们也不会落草为寇。
“现在知道哭,知道后悔了吧!”
张须陀恨恨道:“旱灾已经结束,可到处仍是一片荒芜,不就是这些反贼所害,看到一点人烟就去烧杀劫掠,谁还敢种田?”
他又对杨元庆道:“现在也只能在各县城边种点粮食,有军队保护,贼军还不敢来侵袭。”
“现在历城县有多少人,种的麦子可以养活吗?”
“历城县聚集了二十几万人,十分拥挤,大户手上有一点粮食,官仓内有点粮食,加上城外种一点,每天每人定量,基本上能维持半饱,但今年冬天肯定维持不过去了,我必须在夏收前动手,把王薄和孟让全部歼灭,这样还能补种黍、粟、豆子之类,保冬天的粮食。”
“这些战俘你准备怎么办?”杨元庆一指一千余名战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