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胁我吗?杨将军!”独孤震冷冷道。
“家主应该知道,我不是威胁,连深恨我的元家都在这时沉默了,我不信独孤家主会想不到。”
独孤震沉默片刻,他最终叹了口气,算是承认杨元庆不是危言耸听。
杨元庆又笑道:“独孤前辈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是带有诚意才上门,现在我如果想让独孤家获罪的话,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独孤家主相信我说的话吗?”
独孤震一怔,这一次他没有明白杨元庆的意思,“杨将军,能否坦诚一点,说得明白一点?”
杨元庆将一纸洛阳地图放在他面前道:“我在地图上标识了五座粮仓,是姚记米行和张生记的在洛阳的储备粮,一共有五十万石粮食,现在京城斗米七百文,却无米可卖,京城内民怨沸腾,而且难民那边也无米供应,处于暴乱的边缘,但姚记米行和张生记的储备粮却控制着整个京城的命脉,我如果全面抓捕姚记米行和张生记米行,同时向圣上启奏,控诉这两家米行趁圣上北巡之机,图谋不轨,想挑动京城暴乱,请问独孤家主,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独孤震额头已经见汗,他明白杨元庆的意思了,他如果想借机打倒独孤家族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如果他狠一点,他甚至可以引发京城暴动和流民大乱,最后把责任推到两家米行身上,‘图谋不轨,挑动京城暴乱’,这个罪名太严重了,独孤家族承受不起。
独孤震才忽然意识到,独孤家族控制京城粮食其实是一种大不智,太容易被人利用。
“杨将军不会真这样做吧!”
杨元庆笑了笑道:“所以说我是带有诚意而来,我希望和独孤家族化干戈为玉帛,仁寿四年之事,我也是受命而为,并非是我本心,我杨元庆的仇人只是贺若弼,和其他任何人无关。”
杨元庆知道自己和元家已结下不解之仇,他不希望出现独孤家和元家联手对付他的局面,与独孤家和解对他百利无一害。
他又诚恳道:“我还想再奉劝独孤家主,圣上想动独孤家族之心久矣,他缺的只是一个借口,所以他才会默许独孤家族控制京城粮食,就等独孤家族自己把绳子套上脖颈,说得不客气一点,独孤家族其实是在自掘坟墓,家主,当心啊!”
独孤震的汗水已经将后背全湿透了,他忽然翻身向杨元庆跪倒,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万分感激道:“蒙杨将军金玉之言,独孤家得以逃脱大难,从现在开始,独孤家族和杨将军的宿怨一笔勾销,我愿意和杨将军化干戈为玉帛。”
杨元庆心中忽地生出一种感触,长期与人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可偶然能和仇人和解,这种化干戈为玉帛的滋味确实也很甘甜。
当然,他和独孤家族和解,也并不是为了品尝这种滋味。
……
杨元庆走了,独孤震随即下令道:“命独孤器、姚奂和张生厚火速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