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定兴是在年初才听说齐王养有私军,这个消息令他大吃一惊,死士和私军的意义完全不同,死士只是一种随从,是打手,和一般官宦人家的家丁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私军却是军队,那是为了谋逆,为了造反。
这便让云定兴害怕了,尽管齐王并不想让他知道私军之事,但他还是知道了私军存在,这说明齐王的保密做得并不严,他能知道,其他人也能知道,万一被圣上知晓,严查此事,齐王所有的手下都要被清洗,他云定兴一样逃不掉,他已经上了贼船,就算他现在离开齐王府,将来追究起来,他也会受到牵连,考虑了整整一个月,他最终决定来找杨元庆,一年多以前,他和杨元庆合作过一次,杨元庆并没有事后过河拆桥,使他心中对杨元庆还是有一分信任。
“杨将军来了!”
门口一名士兵提醒他,他连忙转过身,只见杨元庆低头走进了营帐,杨元庆看了他一眼,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有想到会是他,云定兴连忙上前施礼,“卑职参见杨将军!”
杨元庆确实没有想到会是云定兴,当初他从云定兴手中得到齐王死士的情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杨广还是宽容了儿子,这两年对齐王宠爱有加,除了没有正式封他为太子,其余所有的待遇都视同太子,还把东宫六率府的二万军队都给了齐王,这种强烈的太子暗示,使杨元庆都有一点沮丧了。
现在云定兴的到来,使他忽然意识到,云定兴或许是扳倒齐王的突破口。
“云先生,好久不见了,快请坐!”
杨元庆态度很热情,使云定兴的心稍稍放下,他坐了下来,遗憾地说道:“听说杨将军为保高熲而被罢了官,大家都很为将军感到惋惜!”
“也谈不上罢官吧!我现在出任汾阳宫监,也是蒙圣上的信任。”
杨元庆说着官场式的客套,亲手给云定兴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坐下来笑问道:“云先生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
“其实我只是顺路经过,我是去五台山给齐王请道士。”
“哦?”杨元庆好奇地问:“齐王怎么信奉起三清来了?”
云定兴掩饰不住满脸的鄙视,冷笑道:“他只信道术而已,他府中有一个妖道,叫做潘诞,是嵩阳宫的主持,据他自己说活了三百岁,齐王把他奉为神仙,连自己心爱的姬妾都送去伺候他,这个潘上人说他有一个师弟,叫做潘重,在五台山上清宫做主持,道术更加高明,齐王便让我去请他。”
“他找这些道士做什么?”杨元庆又问道。
“对外说是给父皇母后祈福,实际上是太子去世快两年,他都没有能入主东宫,他心里急了,便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道术身上。”
“有用吗?”杨元庆哑然失笑道。
“或许他认为有用吧!去年三月,那个潘妖道来他府上施法三天,结果半个月后,圣上便把东宫六率府的军队给了他,他便认为是潘妖道的功劳,从此对潘妖道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