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吉愚钝,请父汗明示!”
染干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如果杨元庆不知情,我或许能杀他灭口,可他已经知情,他那么傻地等我去追杀他?他必然已有准备,而且他们有骆驼,可以在深雪中奔行,我们却不行,更重要是,杨元庆并没有和我们撕破脸皮,还有缓和的余地。”
咄吉愕然,“父汗怎么知道他没有和我们撕破脸皮?”
染干拾起杨元庆的铁箭,“他只射死了史蜀胡悉,而没有杀你的人,这就是他没有撕破脸皮,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隋使,更知道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隋和突厥决裂的程度,杀死史蜀胡悉只是他的一个警告,你明白了吗?”
咄吉低下头,“我明白了。”
“去吧!以后不要这样鲁莽,和我商量一下。”
“是!”
咄吉躬身退出了大帐。
染干眯着眼盯着帐顶沉思,现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如果他联合契苾,先把薛延陀干掉倒也是可以,还有隋军可以配合,然后他再调头吃掉契苾。
看来他还是有必要把女儿阿迷先许配给契苾歌楞的儿子,只是杨元庆那边……
染干叹了口气,但愿他能逃过薛延陀人的截杀。
……
天已经大亮,经过两天的疾速行军,他们已经远远离开了突厥牙帐,不用再急着行军,隋军士兵便放慢速度,在雪原上缓行。
又走了十几天,他们已经渐渐靠近阴山,时间已经过了新年,现在应该是大业元年了,大隋上下都沉浸在新帝开元的盛世喜悦之中,这一支隋军还艰苦地在茫茫的雪原上跋涉。
这天下午,在一片不大的森林旁,隋军扎下了营帐,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数千里再没有别的颜色,这对人的心理是一种巨大的压力,远处已经有一条黑线,那就是阴山,过了阴山再走四五天,他们便可以回家了。
不过森林边时常出没的黄羊和马鹿却给他们带来一种生机之感,使他们心中不至于那么感到孤独,隋军士兵食物充足,带有大量的牛羊肉,足够他们食用一个月,隋军士兵也箭下留情,不想去伤害这些给他们带来生机感受的草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