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公子!”
声音有点不太熟,杨元庆开门,敲门之人是杨府内院的管家婆张婶,便施一礼笑问道:“张婶,出什么事了?”
张婶已经五十余岁,服侍杨府三十余年,一直管内院,和杨元庆打交道不多,她向杨元庆招招手笑道:“你快跟我回来,老爷有急事找你。”
杨元庆一愣,“我祖父回来了吗?”
“不是太老爷,是老爷。”
杨元庆这才明白,是父亲找自己,在杨府中,老家人也同样把杨素叫老爷,常常把杨素和杨玄感搞混,只有同时说起时,才会刻意把杨素称为太老爷。
杨元庆在前天已经和父亲杨玄感谈过一次话,那是他们父子五年来的第一次见面,气氛还算比较友好,杨元庆也保持了对父亲应有的敬重。
既然父亲有急事找自己,他也不多问什么,跟着张贵返回了杨府,来到后宅,杨玄感平时的起居院内,这里也是杨元庆十二年前第一次进杨府时的小院。
在院子里等了片刻,一名丫鬟从房间里走出来笑道:“元庆公子,老爷请你进去。”
房间里布置和十二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物是人非,坐榻上除了父亲杨玄感外,他的正房母亲郑氏也坐在一旁。
杨玄感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两鬓已微白,但他依旧精神矍铄,腰板也挺得笔直,瘦长的脸颊上带着几分和蔼的笑容,他对元庆这个儿子很满意,才十五岁便依靠自己军功封为子爵,这可是杨府除了父亲、叔父和自己以外的第三个拥有爵位之人,连他几个兄弟都没有,很给他长脸。
不过杨玄感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太高兴的地方,那就是前天儿子见到他居然没有下跪,关系虽然融洽,元庆也对自己表现出了足够的敬重,但没有下跪这个小小的细节,还是暴露了他们父子之间内心深处的隔阂。
杨玄感也无可奈何,他也知道,十几年冷漠的结果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改变,其实杨元庆已经表现得出乎他的意料了。
元庆上前深施一礼,“参见父亲!”
他又对郑夫人施礼,“参见母亲!”
郑夫人变化却不大,高梳云鬓,发上缀满珠翠,脸上厚厚的脂粉掩盖了岁月的痕迹,外表看不出她真实的相貌,她颧骨很高,嘴唇很薄,骨子里天生的刻薄依旧难以改变,尽管她已是做祖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