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把新织的毛衣起球的部分择去,依然在那自顾自地织着毛衣;夏沫看到爷爷找爸爸谈话,有些在意就跟了过去。

“有考虑再生一个吗?虽然你们年纪大了点,但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孩子应该还是可以养活;再不然就领养一个……她不能没有个寄托或者念想。”

爸爸吐了一口烟圈,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跟她提过这件事,她说这样做的话是在变相地抛弃沫沫,态度还很坚决,所以我也就没有再提……但是有一个怪事;她上次祭奠沫沫的时候,就说又见到了沫沫——她现在和林焕在一起。但是我问仔细的时候,她推脱没说下去了……”

“她就是太想念沫沫了产生了妄想,”爷爷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要还一直这样的话,还是带她去医院治疗一下吧,这样下去的话……”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这是要把儿媳妇送进精神病院吗?我不同意!”奶奶的反应十分激烈,“沫沫他妈本来就命苦,咱们自家人要是还这样对她,说出去会叫人笑话的!”

“我哪里是送那里去啊!就是提议带她去做心理治疗好吗……你没文化又不懂——”

“是是是,我是没文化……医院现在那么发达,我怎么也没见他们那帮挨千刀的把沫沫给治好啊!说来说去,沫沫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说到这里三人都陷入了一致的沉默;爸爸默默地抽着烟,奶奶呜咽着、念叨沫沫的名字,爷爷受不了这气氛,拿着扫帚开始清扫院子的卫生起来;夏沫蹲在院子的角落,默默地承载着大人们的抱怨、失意、以及悲伤。

她一向是乐天派的性格,除了刚见到妈妈时眼睛湿润了以外,其他时候都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不能就这样做个旁观者……总而言之,要做些什么才行……

一直以来夏沫都是自己下决心、自己做决定,所以这次也一样。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张新年贺卡,那是弟弟妹妹们前几天买来寄给朋友的;夏沫在贺卡里偶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会心一笑。

【希望沫沫姐姐能回来看看我们。】

爷爷扫地扫到一半腰就开始疼了起来,他扶着看似硬朗却已经十分脆弱的老腰,回客厅坐了一会儿。

咱的岁数,真的已经很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