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典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我将那一盒祛疤药抛给程野,凑上去故意出言调戏道:“开始在乎自己的容貌了,程公子可否是有心上人啦?不妨说来听听,兴许本官还能给你说个媒!”
程野一脸面瘫状,长臂一伸,却是耳根通红地推开我。
他接过盒子揣进怀里,对章典点了点头道:“我会还你钱的。”
“……”章典忙摆手,一脸诡异道:“不、不必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又逗得我狂笑不止,章典茫然。
南方开了春,这朔北却依旧使千里冰封的寒冬。今夜下了场大雪,阻拦了行军之路,因此直到第七日黄昏,我们才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到达甘州营地。
驻军,扎营。第二天清晨,刘清河亲自率兵护送我和章典等使臣前往突厥营地。
“我、没、有、南、犯!”一进营地,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史那阙像头暴怒的野狼,在谈判的帐营里踱来踱去,他旁边盘腿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棕发男人,穿着厚厚的皮毛大衣,刚毅的面容好像刀斧劈成,浅棕色的眸子十分深邃凌厉,如同一头静卧的狮子。
一见到我,阿史那阙碧绿的眸子一怔,颇为失望道:“怎么是你!上官静没来?”
随即又不耐烦地扯下额带,露出一头凌乱的黑色短鬈发,用汉话粗声道:“不管了!你们汉人实在是太坏了!挑唆我那没脑子的叔叔阿史那默哆烧杀抢掠,又嫁祸于我兄弟二人身上,我和默棘是无辜的,你信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