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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贵均没出声。

房秀娟看看左右,任阿山不在,不知道在哪儿忙呢!

房秀娟就凑近了炕,对任贵均皮笑肉不笑的说:“爷!姐姐她不回东北了啊?噢,那蛮好,今后都是姐姐照顾你咯。”

房秀娟出了十二块房租钱给秦凝,心里对秦凝恨得跟什么似的,但依然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任阿山和秦阿南两位姐姐(当然包括秦凝,但秦凝只是个出主意的),因为对他们夫妻怠慢了老人,表示不满而已。

这种不满只是惩戒性的。房子卖了,也只是吓唬性的。八百块呢!秦凝哪里真的舍得拿出来,不过就是幌子而已!

要是真拿出来了,那今后也是他们的!老头子眼前就他们一个儿子,乡下人家,什么都要给儿子,也什么都要靠儿子,要不然,老头子也不会忍他们那么多年了!

他们出了房租金,也出了秦阿南结婚的人情,他们服软了,不声不响来喝喜酒,任阿山还想要他们怎么样?

任阿山再凶,再拿捏他们,过几天还不是要回去?

哼!死老头子,不要以为能靠女儿一辈子!

躺着的任贵均,听着房秀娟的一句戳心话,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却依然闭上,没出声。

任雪静安静的在一边站着,如同空气。

可任雪君就不是了,四处去看,四处去摸摸翻翻,最终,在任贵均炕的边上,摸出一个方方的铁盒子来,他便跳到任贵均的炕前大喊:“爷爷,这是什么?给我,给我!”

其实这铁盒子,不过是秦凝上回在沪上给秦阿南买的一盒子细巧点心的外壳,里头的东西,秦阿南早吃完了。

但农村嘛,这年月看见这种细巧东西的机会少,秦阿南东西吃完了,盒子怎么也不舍得丢,里头装上针头线脑的,放在炕边上,要是缝东西的时候好用。

任贵均终于睁开眼,看了看任雪君,眼皮抬了抬,和任东升说话:

“九岁了!还跑到别人家里东摸西摸,人家少了什么,回头找你们问,可别觉得打了脸。”

任东升撇了撇嘴,瞪了任雪君一眼:“人家的东西,不要拿,快去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