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却脑子里全都是他说的什么“你我夫妻”——
天呐,真的嫁人啦……
修没关注到她这点小心思,道:“你听我说嘛,不能让我一个人心里难受,我梦见发了大火,我和你被困住了,有好多好多的叛军,围住了我们。我当时想,如果我是天下第一游侠,剑术出神,武艺超群,是不是就能在万人之中带你走了?后来又想了想,如果我是天下第一游侠,也就不会让你倒霉,和我遇上这样的事情了。”
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修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他梦见一把剑,穿过了舒窈的胸口,他的家人曾经不许她嫁给他的一种最恶劣的设想,终于成真了。
然而她还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娇小的身子里透出无人能敌的坚决,一直跪倒下去都没有放开。
虽是梦,但他一闭眼,就是舒窈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望着他。因为她从来不会用任何行为来表示她的半分情深,修只能过了许久,才体会得到,那些细节当中她缱绻又挣扎的小心意。
虽然可能梦里那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旦修心里有了一种确定的感觉。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个满口说着对他不满意,说着讨厌他,说着要打他的趾高气昂的小女人,还会用那样的眼神紧紧握住她的手。
修笑了笑,舒窈觉得他眼角有些发红,连忙好奇问道:“后来呢?怎么说到一半?”
修摇头,岔开话题:“快点吧!天已经大亮,我们还在帐内,下人们不知道又以为我们在帐内怎么荒唐呢!来来,你伸手,让我这个下人好好伺候你穿衣服。”
舒窈面上露出了一点得意又促狭的笑容,眯着眼睛瞧他,慢悠悠的像个贵妃一样抬起了手。然而这拈着指尖的优雅动作还没有持续下去,她眼角注意到了自己的胳膊,忽然惊愕的开口道:“修你是只狗吗?!瞧你把我咬的,我这样还怎么见人?怎么洗澡,下人可都看着呢!”
修又开始装傻的笑起来:“我没用劲儿啊,我就舔了舔。”
舒窈已经要抱头尖叫,羞的快昏过去了,明知道没用,还是使劲的用指尖搓着满身嫣红的点点痕迹:“你胡说八道,这上面还有牙印儿呢!我、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修连忙安慰她道:“不要紧,大家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要是身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人家也要怀疑我是不是有毛病了?”
然而这哪里安慰的了舒窈,旁人一副理解的目光,只能让她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她甚至还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跟他同房了,然而这种事,她哪里又能真的拒绝得了。
她这种羞红了脸,不敢见人的状态,差点持续到这个月末。
她自己羞也就罢了。婚后的几次,修跟她说了一些,她大概知道了些事情。她本来以为这些是夫妻房内发生的事情……传不出去,她也不会白日里如何多想。
然而却料不到,舒窈白日里见了修,明明一身衣裳都穿得好好的,他傻乎乎笑嘻嘻的,也并不整天在她面前提起那些房内的事情,舒窈自己却控制不住的想。
看他穿着衣服就能想起脱了是什么样……修就是凑过来说话,她脑子里都想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状况;甚至连他有时候去握住她手腕,她都骨子里发颤,有些受不了……
她一个这样正派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这也就罢了,偏生她上头还有一个不正经的阿兄。三郎可能觉得妹妹们都嫁人了,也就都长大了,以前那些在外头不敢带回家说的混蛋话题,也敢坐在榻上嗑着瓜子,跟妹妹们乱说。
崔季明几番逗她,舒窈气得要死,不肯再跟她说话了!
然后就看着阿兄拉着修去一旁说了,也不知道修胡说八道了什么,崔季明竟一脸了然,咂嘴评价:“厉害厉害。段位真高。”
舒窈愤愤的想,崔季明就是完全忘了自己是女子了吗?也不知道平日里圣人是怎么对她的,难道就没有改一改她的臭毛病?
只是这话题说的多了,妙仪依然是一脸无知,甚至还跟着问。崔季明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只是马上就要和突厥和兵攻打契丹,提前练兵倒也不是太忙的事,毕竟魏军从来都没有松懈过,就唯有圣人留她太过频繁,她留在府内的时间也不多,没来得及跟妙仪细问。
脸皮最后的人倒是忙去了。舒窈觉得这样不太好,却又不好意思主动问妙仪,然而过了一个多月,妙仪才跑过来问她,她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熊裕一直没跟她做成。
这件事情以至于传到崔式那里,在崔季明走了之后,他都去找了熊裕谈话,熊裕面红耳赤左右为难,只说自己也不急,就怕是伤了妙仪,反正二人以后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