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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独孤臧不愧是她手下第一员猛将,他本来就脸颊瘦削,看起来相当的不好惹,此刻再一蓬血雾蒙到他脸上,满身的凶狠肃杀,几乎一个眼神都能逼退身边的鄂州士兵。

而赶来的鄂州主将,站在箭楼上,望着下头的一片血战,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亲自伸手拿起弓箭,挽弓搭弦,箭头对准了城墙上那仅有的两个不结阵不持盾的人。只是这两个人动作太快,不时拿受伤的鄂州士兵为盾牌,就在他好不容易瞄准其中一人时,忽然听着又有信报兵急忙冲上了箭楼。

“将军,不好了wisedia

枭谋!不好了!”

鄂州主将手一抖,回来冷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不好到什么地步!”

“另外两侧城门也有人登城攻击!而且发现两侧官道,还有士兵毁了道路,拦截了我们出去送信的信使!他们一共兵分五路!咱们这一面城墙的将士,不过是五分之一!”

鄂州主将手一抖,箭矢落在了地上,他声音颤抖道:“五分之一?那两侧城门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咱们以为他们主攻这个方向,于是大量的士兵都调过来了,另外两侧士兵加起来的总数都比不过咱们这边,估计不会坚持太久——而且……”信报兵刚想说咱们主力的这边城门都要被击破了,忽然就听到一声巨响,只觉得脚下的城墙都跟着一颤。

信报兵和箭楼中的士兵大惊,鄂州主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算是他们弃城而逃也不会有活路了,南周如今对于城池分毫必争,等级规章森严,这样弃城而逃的士兵被朝廷抓住了,只会被集体斩杀示众——

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

信报兵道:“他们应该还不会那么快攻进来,我们城门内还有别的防护措施!”

其实鄂州主将知道,是他有侥幸心理,是他没有早早抱着必死的决心与这城同生死,否则就是提前让民兵上城墙,把各个城门用巨石堵死,然后把男女老少都动员起来,一边戒备一边加高城墙,抱着尸骨烂也要烂在这城里的想法,他们或许还会输,但绝对不会这样一天之内就被攻打下来!

是他……是他不够合格。

然而城墙下,当冲车攻开了城门,攻城门那几队将士人数也锐减了四成。魏军中那部分中军和地方军队的士兵,是头一次见识到了季子介亲手带出来的那批魏军的勇敢和无畏。虽然他们也经受了几个月的魏军训练,虽然他们也跟着文书学打仗,跟着其他将士一起参与惨绝人寰的练兵,但或许迟迟没有身为魏军的感觉。

但他们心中有一种感觉,就是那个季子介,是真的把战场上一切的活路都跟他们事无巨细的讲过了,一切的能救就救能护就护的方法都用过了。配备最好的兵武和铠甲,告诉他们可能会有的陷阱和应对的手法,在飞江的登云梯下撑起了能最后救他们一命的大网——战场上生死或许很难由自我决定,但她不论是作为决策大方向的主将,还是平日训练他们的主将,没有把他们当该牺牲就牺牲的蝼蚁,她真的有把每一个人的性命当作性命。

或许他们这些新入魏军的人感受还不够强烈,但那些魏军却因为她的训练,大多数都能在关键时刻捡回命来,那种事后回想起来的感慨是可以烙印在心里的。作为几乎是伤亡比例最低的一支军队,在这个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在他们作为大邺的孤刀刺入南周的时候,他们能回报的就是让他们每一个被精心训练过的、学过写字兵法的、身着利器兵甲的人,把个人的价值发挥到极致再去死。

当城门被攻破后,所有的魏军齐齐停住了脚步,没有人再往前推搡。

崔季明强调过,城门攻破后,对方极有可能在城门后立有吕公车,一定不要贸然往里冲。果然城门倒塌后,门洞靠内侧一辆跟门洞几乎同等大小的高车正在等待着他们送死。高车前头是一整块厚木板,上头有着无数孔洞,正有不少刀枪从中探出来,等着把魏军扎个透心凉。

这玩意儿大邺也有不少,崔季明曾讲过不少原理和使用办法。

如果是对战使用,这吕公车下头一定会有轮子,但如果是守城用,则下头一定是没有轮子的,为的就是防止抵挡不住冲击,轮子滚着往后倒退。既然没有轮子,吕公车的冲杀效果就减弱,为了有穿刺效果,就一定要不停的来回抽拉孔洞中的刀枪。而且为了杀伤范围高,刀枪的长度一般都超过普通兵器,里头的杆也一定会更长,所以来回抽拉时的空隙也就长,那这个孔洞露出的空隙也会就相应的时间稍长起来wisedia极品窥心邪少。其中一个策略就是趁着孔洞露出,往里扔一点黑火药改良的爆破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