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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难得旬假,却下起了雨,春夏之交,雨都是泛绿的,洛阳比不得程度那般湿润,雨已经下的院内激起一汪一汪的薄水,却仍给人感觉干爽的、凉凉的。

舒窈本来是要出城去办事的,只是她讨厌下雨,薄底的鞋没两步就湿透,穿木屐又走起路来像鸭子,再怎么能干,骨子还是爱美又好偷懒的性子。

她长大这么多年,不论到哪个宅子里都是她管事儿。大到置办铺市、庄子的金银流通,小到从庄子送来的当季蔬果还有多少存量,每天都连轴转,脚不停,甚少有少女闲愁的时候,如今却托腮坐在床边写起了诗。

天色晦暗也让人分不清时辰,喜玉出去忙来忙去屋里也渐渐没了旁人。舒窈垂头着,却忽然看着几枚花瓣,落在了自己的窄笺上。今日下雨,哪能飘花入窗?

更何况这是桃花,她院中根本没有。

舒窈猛地抬起头来,就看着一只抓满了花瓣的手,从窗子底下探出来,在窗口晃着手往里撒,手动制造落花之景。

她吓了一跳,猛地起身,撑着案几探出头去:“谁?!”

床外有一道窄窄的无雨的空隙,一个人影就蹲在那里,粗布衣裳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手臂,头上带的斗笠却大了些,半边淋在雨里。斗笠上头有几根缠绕的新柳,水含在新柳嫩芽里,绿的仿佛要滴油。

斗笠抬起,露出一张脸来,舒窈傻了,以为自个儿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才梦见这个。

直到修站起身来,把张着嘴呆呆的撑着桌案的舒窈给摁回了原位,咧着嘴对舒窈一阵傻笑,她才喃喃道:“这是在洛阳。”

修:“对呀!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洛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