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头:“那真好。我倒是觉得这样吓我一下,在告诉我好消息,也不算坏事。我倒是希望好多吓到我的事情,都能再时隔如此之久,还能听到好消息。”
兆抬起头来,望向妙仪。她眼眶红通通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眼波似冬日的清澈溪水,倒是又揉了揉眼睛,破涕为笑。兆忽然好像是回到了自己被刺中后落水的那个夜晚。
活着可当真好,他或许只是想看她这样的神情一眼。
妙仪:“……那你真的是朝廷军?”
兆点头。
妙仪竟然有些活泼不起来,她扯了扯青牛:“走吧,我们快走吧。”
兆底气不足的应了一声,牵着马跟在她伸手。妙仪什么也没有问,好像她也不太关心,只要是活着就算是好事,再问一两年前那段斗争,既无意义,她也无法理解。
他什么也没说,他无法说出口,往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是可以叙旧的。
兆猛地意识到,这一场相遇如此巧合,如此短暂,什么也不会改变。
她留在这里,应该是为了在山中与名师学棋的。他路过这里,前头还有不少要打的仗,能一块儿走的就只有这一点路。就像是以前见面,能站在一起说话的空间不过是那处小院落。
走出村子去的一片雪地上,带着草帽的少女将帽檐朝后拨去,系绳挂在脖子上,草帽搭在肩上,骑着青牛,手里折着一段细软的树枝,慢吞吞前往。束着冠的落魄将士,牵着黑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她身边,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