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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跑着走向营帐,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孤身一人来这里,早已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身上用绷带缠死,又用染料画了好似受伤的血痕,就是为了避免底层小兵的日子里换衣服洗澡的状况。

她走进低矮的营帐,里头的地面上漏了不少泥水进来,她却仍然松了一口气。

步步惊心,不可松懈。

河朔山东的境况比她想的更差,路更难走。

各姓节度使,鞍马光照尘,堪称是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

下头村镇中,却背井流离,卖妻鬻子人食人。

殷胥远在长安,也依然能听闻河朔山东的惨状,只是那是叛军造成的,他又能如何?只是关中地区,本来就贯行着两税法,他只能允许所有关中一代所有因为流亡而重新登记的民户,头一年赋税减免五成。

崔季明说要做到到的事情,总是不靠谱的做不到。

但说没法做的事情,就真是不会去做。

比如说没法给他寄信,果真是绝情,一个字也没有。

听闻山东的境况愈演愈烈,然而朝廷已经占据了汴州和太原,幽州的兵力也在北下,为此组建了两支常驻军队,来应对叛军的动作。然而如崔季明所料,叛军内斗的简直如同一群关在屋子里的疯狗一般,也有人想往洛阳汴州下手,被朝廷围剿到渣也不剩。朝廷的兵力也没有再往里打,里头的叛军更是觉得如果不争出个高下来,单独的势力不可能去跟朝廷做对,内部相吞愈发严重。

殷胥却只想知道她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