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也将仅剩的几枚鸣镝全都射出去,营内的部分步兵也跟着持盾后退出来,突生变故难免也有些乱了阵仗,不少被逼到极点的叛军朝外反攻。
周宇看着步兵还在持盾对抗,急道:“发生了什么?”
崔季明朝济水的方向指了指:“你现在能看得清了么?”
今日月色还算好,或许是因为藤盾上漆了桐油,能反射出点点月光,周宇因为眼前混乱的叛军大营而听不见,却见到了一排反射着月光的盾牌,好似朝这边靠来了。
崔季明深深吸了一口,逼自己清醒起来,指着两侧:“那里也有,他们登滩点最少有三四个。若不是我刚刚正好朝北冲去,又有风吹散了雾,隐隐约约看到了些灯光,否则咱们可能还在叛军大营内杀得起兴,他们已经将咱们死死围在里头了。这些叛军,是诱饵。”
周宇渐渐看清了,月色下,结成方阵正无声靠拢来的无数人影。
他一瞬间只感觉后颈上的碎发都炸了起来。
若崔季明没有看见,这群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如蚂蚁般靠拢来的步兵,绝对能在他们得意屠杀的时候,前来包围住他们,然后慢慢围合啃噬!
他们没有点火把,似乎也没有任何点火把的必要,因为被掀翻了火盆正在燃起大火的郓州大营,就像是平原上兀自燃烧的火把,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周宇望向崔季明:“该如何办?!”
崔季明看向了西侧,然而郓州的城墙遮挡着,她看不见贺拔公那一方的状况,她觉得或许贺拔公那一侧也有步兵以船登滩,但贺拔公显然比她经验丰富得多,应当能有办法,她更应该考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