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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负,是他小瞧了世家的能力野心与大邺的处处隐患……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牛车驶进了一处村落,四周响起鸡鸣和一些窸窸窣窣的人声,兆闻到了一些陌生的气味,似乎有烧火煮饭、牛羊粪便的味道,老头将车驶入一道院落,从车上下来。

兆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清醒着,直到老头将前车的芦苇席子全都抱下车,走到后车,看见了顺着席子滴下来的几滴血。他吓得一把掀开芦苇席子,就看到有个身着深青色圆领长袍的年轻男子倒在车内,他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手捂在自己腰腹的伤口上,睫毛动了动,用极其蹩脚的方言道:“求你……救救我,求你……”

殷胥是深夜才从王禄手中收到回信。

与他寄走的一道长长卷轴不同,回信简直就像是两个月剂量的药材纸包,绳索连着四五个一串,沉甸甸的放在了他桌案上。

王禄看着那一串纸包,也有点惶恐:“圣人,这、这有点不对啊,是不是下头人送错了?”

殷胥也有些无所适从:“不可能,现在信件消息的行路都是有迹可循的,各处都要画押,更何况我说了她那里寄来的东西都是要优先——”

王禄:“但要是什么奇怪的玩意儿怎么办,要不让奴来拆。”

殷胥瞪了他一眼:做梦吧你!你还想第一个拆她的信?!

他道:“不必。你先下去吧。”

待下人都退出去的时候,他才把自己把旁边几个桌案上的灯烛都拿过来,想要拆开最上头那个纸包,却又觉得自己这身衣裳袖子太宽,会碍事,急急忙忙回去换了件窄袖的外衣,才又坐在了桌案前。

这段时间收到的军信都是捷报,单从军信中,他也猜得到崔季明如今行进到哪里,打赢了谁又凯旋归营。从一开始大破于仲世在成武的主力,到后头宋州驻守的步兵向东推进,虽不能说是势如破竹,但基本也都是胜利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