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知道自己的血滴落在车板上,或许他们当中有人对血腥味极其敏感,只要靠近这辆车就会发现他的存在。他甚至连发抖都不敢,摒住呼吸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那老头惊慌的满头大汗,言玉忽然开口道:“谢姑!回来罢!”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路边,问向那老头:“可要帮忙?”
那老头惊慌的抬起头,他似乎听不懂言玉再说什么。
是了,好多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没过几句官话,更何况言玉说的是正儿八经的洛阳正音,这是长安洛阳贵族与官员才会说的话,也只有个别世家和皇家才会平日都说正音。连兆来了山东后,为了和沿路官员交流,都学了些方言。否则他要是一直操着那一口贵族身份的正音,他连跟兖州的普通官员聊天都做不到。
老头拼命拉着车,用方言土话道:“不用不用,求几位郎君娘子饶命,这就好了。马上就走!”
他说着,踩在泥里,想把车轮拔出。
言玉想也知道平头百姓基本不可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挥了挥手,叫几个想靠近那牛车的侍卫退回来:“行了吧,看他都吓成什么样了,让他自己弄去吧。”
他说罢,似乎在请裴玉绯上后头那辆马车。
裴玉绯道:“李公到底打算让这场仗打几年?”
言玉沉默了一会儿,道:“前秦立国,割裂西晋后,南北鼎立的局势持续了两百多年,渐渐大家也就习惯了两国并立,再无人记得当年是怎样遭匈奴鲜卑屠戮的耻辱,也不在乎是否天下再统一了。此事也是一样,这片地占得久了,连接南地稳住了,从朝廷到百姓都习惯了两国兵力,就没人会在乎当年是不是永王起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