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简单吃了两口,来不及多和崔舒窈多说几句,便要往长安出发。
她临走时嘱咐道:“若是和州来了一位名叫‘刘原阳’的将领,麻烦你先安顿一下他,将他的消息报给我。”
崔舒窈点头,她带上帷帽,追着崔季明走下酒楼,在她上马之后,还捏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旁人还以为是哪家小娘子告别情郎,崔季明笑着弯下腰,敲了敲她帽檐:“不去蜀地,来长安也行。有一点不顺,随时来找我。”
舒窈点了点头,她犹疑了片刻,才试探问道:“阿兄,太子……近况如何?”
崔季明不知她为何会问起修来,摇了摇头道:“不那么好。”
舒窈张了张嘴,半晌道:“阿兄可否帮帮他,与他说说话也好——宫内如今形势复杂,怕是他日子也不好过。”
崔季明心下大抵明白了点什么,舒窈从未对旁人表现出什么少女心思,她怕是自己调笑几句,舒窈羞恼的要急眼,只得公事公办似的秉着兄长模样,道:“好的我知晓了。”
舒窈点了点头,这才松开握着崔季明的手,她就一踢马腹朝外而去,背影冲着舒窈摆了摆手。
而在崔季明与殷胥启程急切的往长安赶去时,长安却已经开始悄然变了天。
长安寒冷,大兴宫常年滞留着风雪,暖阁烧得过度温热与干燥,使躺在其中的殷邛分外难受。他侧着身子仿若要把肺呕出来似的咳了咳,头痛也使得他紧紧皱着眉头,林皇后跪在床边,替他擦净了嘴边。
明明还不到四十岁,他却两颊在短暂的一年多以来迅速凹陷,朝堂上也有人说是泽受伤后,圣人悲痛过度所致——
屋内空气闷的让人难以呼吸,帷幔层层叠叠厚重的垂着,将房间隔成几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