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心跳凝滞,殷胥只感觉血液冰凉的在四肢倒流,他紧盯着崔季明的唇,耳边只剩下她那少年时还清亮的嗓音了。

他抬起头来,望了她双眼一下,活灵灵的目光。

心忽然坠地,以千百倍的速度突突狂跳,将全身血液挤回发麻的手脚。

殷胥手撑在泥地里站起身来,却顾不上看一眼身上与崔季明同色的红衣,也没顾得瘦弱的身体,踉跄几步扑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开口,就是这梦的破碎,却忍不住道:“子介!”

一双满是泥的双手抓住了她的缰绳,一双眼里惊愕与得而复失的激动。

崔季明让他这热情如火,惊的肠子打了个哆嗦。

今日秋分马球赛事,众皇子与外臣子有一场友谊赛。她这个刚到长安没两天的乡巴佬也被拎来参加,她虽然有点头疼自己分到了弱鸡渣渣皇子队,可一场马球输赢也不重要,她又不想在圣人前露脸。

只是这位九皇子,之前就听说是个痴儿,八岁才开口说话,眼见着连马都骑不太好,就上来打马球。殷邛这个皇帝也是心真宽,纵然他儿子多不心疼,但是这九皇子要是从马上掉下来,谁一不小心踏马过去踩死了,这就血染马场了啊!

崔季明看着那病弱的九皇子,又叫了她一声:“子介”。

成为痴傻患者纠缠对象的她一瞬间变为马球场的聚焦点,崔季明如同牙疼一般嘶了一口气:“子介是谁?我又不认识——”

她心道:有病吃药好么?不是说殷邛是个撒种遍天下的种马皇帝么,儿子就将近二十个,干嘛非拉着这个脑子不灵光的出来打马球啊!

殷胥这才想起来,子介这一表字,是他在崔季明十七岁的时候,帮着一起取的。

她为何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