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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陶季却不喜欢这样,他不安分的扭了扭,说道:“放我下来。你要拿走手指就拿走,我也没办法。”陶季有些怕迈哈迈德,总觉得他的沉稳和笑容,背后却是他猜不透的东西。而迈哈迈德突然离他这么近,陶季连骨子里都在戒备。

“哈哈,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被我抓住的啦?”迈哈迈德笑起来,胸腔里都在震动,陶季抬头看他蓄着短须的下巴和蓝色的眼睛,又动了动屁股。坐在男人腿上的滋味并不好受。“看在你装得那么辛苦的份上,我就给你降轻一点惩罚吧。”

他话音未落,手杖抬起来,狠狠砸在陶季的脚趾上,一面笑着一面压了下去。

“疼疼疼疼!!”陶季猛地挣扎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翻腾着,迈哈迈德却笑着用手臂困住他,不让他乱扑腾。所谓十指连心,也包括脚趾啊!陶季听着自己趾骨被手杖金属的末端压碎的咯吱咯吱声音,疼的额头青筋暴起。“迈哈迈德!你放开我!你——!”

迈哈迈德听着他的痛呼,笑容依然不变的如同安慰他一样,拍了拍他后背,陶季却被这笑容激怒了,他猛地张口,狠狠咬住迈哈迈德近在咫尺的脖子,两颗虎牙嵌入血肉之中,拼命咬着。迈哈迈德还真没想到这孩子突然发火,一下被他咬中,疼的抖了抖。“松口!”他松开了手杖,扣住陶季的下巴厉声道:“还跟个野狗一样乱咬人——”

陶季脚趾疼的不行,他似乎得了机会,把之前几枪的仇都报了,迈哈迈德只感觉有血流进了自己衣领里,也皱起了眉头,手上扣的更紧,陶季被他弄得下巴骨骼都咯吱作响,吃痛的松开了口,迈哈迈德猛地一把把他从腿上推了下去。

吓坏了的老仆连忙拿着绸缎面巾捂住迈哈迈德的伤口,散兵们戒备的拿枪对准陶季。

“呸!这才是刚才一下的,你欠我的三枪,还有你手下打我的那几下,奥马尔打我的一枪,我还都没还呢!”陶季擦了擦嘴上的血,坐在地毯上说道。老仆心里又抖了抖,这脏不拉几的孩子就这么把口水吐在地毯上了,我的真主哟喂!

“嗬,你这小玩意儿还是这么睚眦必报啊。”迈哈迈德用面巾擦了擦满是血的脖子,说道。

陶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早就被手掌末端生生拧碎,他心里更是火大,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激怒迈哈迈德的话,若是再冲动下去,他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把他拉下去吧,关两天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求饶时,再说吧。”迈哈迈德把面巾扔在了桌子上,皱着眉头继续抽水烟,对着散兵和老仆挥了挥手。

“老爷,要不要我把托扎尔医生叫来。”

“不用。”迈哈迈德啼笑皆非的挥了挥手:“叫他来能干什么?还要给我打狂犬疫苗么?下去吧,这点伤不算什么。”

陶季抹了抹嘴,听了这话哼了一声,散兵们立刻上来把他拖了下去。

被关进了小黑屋的陶季,两手腕被锁在一起,地下室里又黑又安静,陶季一开始还很得瑟,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模样,把小黑屋当成了练歌房,先是扯着脖子唱了一首《冬季的雨夜》,那是越南天后清芳的成名曲,陶季没来阿富汗以前,总是跟着收音机哼唱,这会儿却唱的跟公鸡打鸣一样,不知道是哪个守门的散兵实在受不了了,狠狠地踹了一脚铁门。陶季仿佛更有劲儿……把歌唱的更加耳不忍闻。

结果当天该送去的饭似乎没了。

这货不服气,第二天又开始唱了,唱的是葫芦娃的主题曲。只跟着陶胜龙学过一点中文的陶季,硬生生把葫芦娃唱成了核桃娃,他也是一两年前陶胜龙带着他看过这个动画,陶季心中燃起了七个娃娃救爷爷的滔天热情,唱的如同喊山歌,巴不得唱出个七个阿力抢陶季的壮烈情怀。

“核桃娃——核桃娃——一个藤上七个呱~”

听说,当天该送去的水也没了。

到了第三天,饿的直抽抽的陶季总算不唱了,他开始变着花样的在屋里骂迈哈迈德。骂得有气无力了也不见有人反映,陶季就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着各地骂法。他也算是在越缅半岛上走南闯北,各个部落村子的骂法让陶季学了个十成十,他又嘴毒,只把迈哈迈德骂的惨不忍睹。

陶季就是曾经没被关过,他如果有点经验,也应该趴在地上保持体力。可他心里因为被打的事情,满是不服气,到了第三天就把嗓子喊哑了。

不过这天下午,迈哈迈德总算出现了。陶季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散兵们低声叫道:“老爷。”门被打开了,迈哈迈德站在透露着微光的门口,似乎带着陶季看不清的笑容说道:“你这家伙嘹亮的歌声,都快把整个房子的人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