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焰跳动,许观尘披着长长的披风,带着兜帽,脸被包在镶边的黑狐毛里。光影游走,许观尘点了点头:“这个很好。”

萧贽见他不怎么喜欢的模样,便随手找了个空匣子,把珍珠丢在里边,作为备选。

可许观尘是真心觉得很好。

出家人不打诳语。

都是出家人,他借用一下和尚们的说法,应该也没什么。不是风动,也不是风吹烛焰动,确实是他心有所动。

萧贽又找了一串檀木珠子,拿给他看:“这个呢?”

许观尘点头:“这个也很好。”

萧贽拆开珠串,把檀木珠子放到匣子里。

因为不想惊动旁人,许观尘并没有点起殿中宫灯,只是举着烛台,随着萧贽往前走。

珍珠白玉,翡翠宝石,玳瑁紫檀,犀角象牙。

萧贽把珠子从衣裳上绞下来给他,从冠子上撬下来给他,从珠串上拆下来给他。把木匣子放得满满的,堆在他面前。

每个都拿到许观尘面前,问他好不好。

可是许观尘越说好,他就越觉得不好。恨只恨自己平素不爱这些东西,到了哄人的紧要关头,却连一颗合人心意的珠子都找不出来。

许观尘陪在萧贽身边,再陪他找了一会儿珠子,悄悄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了勾他的衣袖。

萧贽转头看他。

此时烛光昏暗,照在一匣子珠子上,也照在许观尘的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

许观尘用衣袖掩着嘴,咳了两声,说了生平第一个谎话:“我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