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页

明明几日前还是在半夜抓蛐蛐儿的主儿,经历了这一场天崩地裂,一夜之间便长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小大人,想来这少年原本也该是个人精,只是一场变故让他收了顽劣之气。

“哎……你叫柳……柳什么来着?”老金的儿子与少年年龄相仿,一路上老是缠着对方说话,不过这都第三天了,他却依旧没记住别人的名字,可见是个没心没肺的。

“柳岸。”少年惜字如金的答道,他隐瞒了自己姓杨一事,只说了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比我名字好,我告诉过你我叫什么吧?”老金的儿子问道。

“金路生。”柳岸道。

他的手无意识的在腿上反复划着一个纹路,那是灭门当天夜里,他在某个征北军士兵袍角上看到的。他如今一无所有,心里尚能装下的只有记忆中那个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和这个袍角之上的纹路。

“对,因为我是在路上生的。”金路生说的十分郑重,却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三天中已经说了一百零八回了。

“哎,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去京城啊?”金路生问道。

“去串亲戚。”柳岸道。

“你们家在京城还有亲戚呢?”金路生又问。

“我七岁以前都住在京城。”柳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