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连喜拧开了机油盖子。
田三啊啊大叫,手软了,脚也软了,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曾连喜把机油倒在了他的头上。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气味。
曾连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打火机。
田三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到处是粘稠的液体:“我错了。曾连喜,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孙明磊。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们了。但是……但是,孙明磊的死和我无关啊,我不想去陪葬。”
曾连喜的眼里连一丝怜悯都没有,他的拇指按在打火机的开关。
田三吓得尿了裤子。
这个时候远方传来了声音:“连喜,连喜!”一声接一声,由远至近。
曾连喜的手指停住了。
曾姥姥热切的呼唤把他拉回到现实。
刚才失去理智,他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如今回过神,见到周围一片狼藉。
有人躺在地上,有人傻在当场,又或者有人跑了。
田三跪在他的面前,□□湿漉漉的。头上,肩上被淋了机油。
“连喜,快住手,快住手啊!”曾姥姥一路跑来,脚步蹒跚,她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
曾连喜停在原地。
曾姥姥走近了,立即抢过他的打火机。
曾连喜低着头:“姥姥。”
曾姥姥抱住外孙,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连喜,不要怕。有我在,有姥姥在啊。”
曾姥姥来来去去,重复着几句话。她湿了眼眶,将外孙紧紧抱在怀里。
曾连喜伸手,回抱住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