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孙家有一个奶奶。”
“他奶奶生病很久了。孙明磊死了以后,她悲伤过度,跟着去了。他家现在没人了。都走了,都走了。”
大叔挥了挥手,叹声向前走了。
高晖第一次来安桦县的时候,见过孙奶奶。
老人慈祥又和蔼。哪怕她知道,孙明磊险些被他撞到,也没有责怪什么,说:“小磊不是因为你而走的。”
没想到,她也走了。
村子的一切,很陌生。高晖从小在城市长大,知道有一些陈旧的乡村,但没有亲眼目睹。上次去的祠堂是新建的,而面前的孙家,是这样破败不堪。
门上的锁,可能以后不会再打开。
高晖又敲了孙家的门。
早知,上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多安慰一下老人家。他敲了三下:“孙奶奶走好。”
文件袋里的画册,署名是孙明磊。
高晖和孙明磊只有一面之缘。但凭那几张画,他猜测,孙明磊是一个心思细腻很有艺术天分的少年。写起东西来,图文并茂,文笔不错,画却非常逼真。
人走了,很可惜。
高星曜读的也是艺术系。
高晖做了比较,高星曜那种是学院派,孙明磊则是心境的多愁善感。
孙明磊在画上注释,曾连喜是他的好朋友。
曾连喜对高晖的信任,不是无条件的,而是因为他是知情人。
这让高晖有了别扭。他想体会那一种百分之百,毫无原则的信任。但他也知道,他和曾连喜同桌不到一个多月,确实强人所难了。
高晖向外走,经过一片菜地。
菜地种了油菜花,花籽黄绿黄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