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对他讥嘲玩笑。
他独自一人吃饭、上课,和同学不作交流。
放学了,曾连喜走出教室。
高晖在走廊讲电话。
曾连喜不是故意偷听。
但高晖旁若无人:“叔叔,我晚上去你家吃饭。”
“嗯?他要来?”他变了调子,变得缓慢,“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晚上见。”
通讯一断,他面向黄昏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不止不高兴,我还火大得想揍人。”
他从书包侧袋掏出一串珠子,缠在右手腕,绕了两圈。
之后,突然回头。
开学至今,曾连喜和高晖讲过三句话。这三句之中没有自我介绍,也许,高晖不知道他姓谁名谁。
高晖确实没有叫名字,只说:“中午谢了。”
这条回家的路,有一半被共享单车占满了。人只能靠外走。
迎面有几人走来。
为首的人个子不高,留一个冲天的发型,用了整瓶发胶,勉强把身高凑多了五公分。他穿了件无袖的花马甲,露出胳膊外侧的纹身——猛虎下山。纹身很凶悍,给他添了老气的江湖味。
他正和旁边一个瘦猴子似的人说话,音量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耗子哥,你真帅。”瘦猴子看着不过初中年纪,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老练了。
耗子,少有人把这个动物当作自己的别称,毕竟和“鼠”有关的词语都含贬义。
但这人听完奉承,八字脚撇得更开,走起路来横行霸道。
曾连喜绕到行道树旁。
那个“耗子哥”突然瞄中了他:“哎?你……”
曾连喜和以前不大一样。留了长刘海,遮住额头和眉毛。他低下头,不想和他们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