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提出来了,谁敢反对?此时反对派出首领圣衍公孔抚出列道:“《周礼·夏官·职方氏》:有言,“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说到这里,王简可算是抓到孔抚的语病之处了。
王简道:“那若按周礼而言,邺城千里为王畿,那么一千五百里为候服。那么四千五百里既有夷服,五千里为镇服,五千五百里为藩服。庭州距离邺城七千八百里余里,楚州碎叶城距离邺城足足有一万两千三百余里,这庭楚二州难道要弃之不要?况且信州距离邺城则更远,达到一万五千六百余里,那信州算什么?”
所谓周制九服,是周时分封天下的制度,“方千里曰王畿”为中心,五百里为一等级,由内而外,依次是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藩共九服。所谓“蛮夷”,所谓“藩属”,都由此而来。最早“华夷之辩”,都是基于这样的思想根基:我是世界中心,谁离我越远,谁的血脉就越不亲,而邦国也就越不开化。
可是周朝那个时候疆域才多大一点?周朝疆土北方封国燕,已到达了今辽宁喀左、朝阳一带,西面至今甘肃渭河上游,西北抵汾河流域霍山一带,东面的封国齐鲁到了山东半岛,南至汉水中游,东南抵长江下游和太湖流域,势力所及还可能到达了巴蜀一带。
可是现在的魏国比周朝时期领土大了十倍不止,再有周制九服那一套进行华夷之辨就有说不过去了。
孔抚是哑口无言,这个问题他的答不上来啊,他百口莫辩。难道说,把魏国的州郡划出去啊?他敢这样说,恐怕明天就会被百姓的涂抹淹死。魏国对疆域的扩张,不同于汉武帝时期的扩张,汉武帝扩张领土,受益人只是朝廷和他自己,损失的却是百姓。冉明不同,冉明主张利益扩大化。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享受到了战争的红利。
第1136章 时弊优劣
孔抚此时彻底地懵了,素来沉着的他,完全方寸大乱,聪明如他,到了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王简坑了。他敢明目张胆的反对冉明这个君父吗?这可是儒家的伦理纲常,反对冉明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吗?况且此时不是原来独尊儒术的时代。此时已经出山的法家、墨家,还巴不得儒家跟皇帝对立起来呢?
此时儒家不是冉明治国的唯一选择,法、墨、阳阳、纵横诸家都等看笑话呢,如果真恶了皇帝,让冉明学秦始皇禁儒,那么他孔抚就是儒家千古罪人。
孔抚和一众儒家大臣都冷汗直流,甚至不少人都心里直接问候王简家中的女性“能不能再坑点?”
谁让冉明对领土的胃口永远止境呢?占了汉朝时开创的西域并不满足,持续西征,提前三百多年把大唐打下来的安西给弄到手了。至于中南半岛,这个地方中国历朝历代都没有完全征服,偏偏满朝嘉庆皇帝还在法国佬的蛊惑下允许越南分裂了出去,当然满清做的破事不止这一点,太多了懒得说了。
不过,王简的话倒是给了冉明一个提醒,华夏历代都是按照九服制度进行制定国策的。对于蛮族,就是可以利用的角色,像汉朝时期的羌、越、俚、獠都是属于这一类,需要表面臣服,称臣纳贡,听说好说,不听话就可以揍你。夷,就是敌视国家,不存在沟通可能。像匈奴就是这一类,逮住机会就可劲打,直接打死打灭了。镇,这个其实不好说,魏国在南洋土著部落行使的其实就是周朝的镇既镇压距离够远,你可以在你家里玩泥巴。敢放肆就出兵打你。藩国,其实周朝时期的藩国非常操蛋,而后世的藩国更加操蛋了。这个魏国给更改了。
冉明没有正式提出了魏国的九服制度,不过在内心里其实已经在勾勒轮廓了。魏国的王畿不是千里为中心,而是以晋朝二十三州,包括交州、幽州、凉州在内的州郡。候服则是像庭州、楚州、信州、平州、营州、夷州、金州以及中南三州。这样的地区都是在魏国一朝新吞并的,为了维持统治,会给原本土著部落一定的权力,而且会把魏国重臣封国封地划定在内。
至于其他夷、蛮、镇、藩,冉明则没有考虑,因为没有必要,因为国家与国家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像明太祖倒好,把日本列为不征之国,结果倭寇横行江南周边。这样其实是不对的,要魏国采取还是夷、蛮、镇、藩的待遇,要看这些国家和部落的表现,表现不好,候服照灭不误。
冉明的治国思想是内圣外王,一手孔儒,一手孙武,面带商君微笑,脚踩白起之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