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无论是西华候府,还是后来的、修武候府、武兴公候冉闵的爱好都是一般无二,进门是左右厢房,这里是门卫临时居住的地方,也是府邸第一道防线。然后就是前厅演武场,左右两侧皆摆放着长短兵器,还有四个藏兵洞、暗堡。二套院则是侍卫家眷、马夫仆役居住的地方,这里大约是四五十间房屋。第三进院子才是冉府真正的居所,当然这里也有暗道密室,还储存着大量的兵刃粮草。和传统的候府相比,西华候府明显是一座小规模的军营,而没有园林建筑中普遍的花园和池塘,假山、亭榭。
冉裕此时的心情,没有人知道。不过冉宝发现冉裕的目光有点游离,嘴里隐约发现了声音,仔细一听居然是“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谁敢相抗。”悲凉的歌声声音越来越大,这首本来就不是用低音吟唱的歌曲,只有吼出来的时候才能震撼人心。在冉裕的带领下,几乎所有镇守着西华候府的老卒激情高亢,放声狂歌。一瞬间汹涌的情感犹如浪潮般延绵了每一个空间,所有人都为之伤感和激荡。
从西华候府飘出来的歌声引起了所有安北军将士的共鸣,他们此刻心里无比愧疚,不少人随即下意识的不自禁高声和应,一曲激情四射却又无比悲壮的精忠报国响彻四方。
在内黄城县衙内安北军临时中军指挥部内,籍罴听着精忠报国的歌声,对籍破虏道:“三郎,你听听啊,这就是冉氏的人心所向。若不是你还打着冉裕的旗号,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命令一个士兵调转枪口对准冉氏?”
“坐吧!”籍罴指了指坐席,然后起身冲门外的亲卫道:“去准备点吃的,喝的要丰盛一点!”
虽然籍罴让籍破虏坐下,可是自觉犯了大错的籍破虏哪里敢坐?
待亲卫离开之后,看着籍破虏无精打彩的样子道:“现在知道怕了吗?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了?你看看这个内黄城,内黄城所有的百姓可有一人对我军怀有惧意?如今我军人多势众,百姓不敢飞蛾投火,进攻我军。可是一旦有人挑头,你信不信内黄马上就会变成战场,除非一方全部死亡,否则战争就不会停止。”
籍破虏道:“孩子没有想到局面会如此糟糕。”
此刻籍破虏早已没有了当初战胜冉烽时的意气风发,连番挫折打击,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变得委靡不振了。
“皇帝陛下是先帝爷亲选的皇帝,魏国光明正大的接班人。”籍罴道:“对于先帝爷识人之能,为父难及万一。自从大公子失去太子之位之时,他就失去了战胜陛下的根本。陛下每每都出人意料,当大公子走正路的时候,他玩阴谋。当大公子玩阴谋的时候,他反而走正路。你难道真以为陛下不知道大公子在夷州的发展吗现在的总参谋部光关于大公子的情报可以放四个箩筐,大至每一项战争,政策,小到大公子每天何时用膳,用的什么,陛下都一清二楚。可是陛下却一直隐而不发。当初陛下远征南洋的时候,只需要出动一支偏师就可以把大公子的基业扫了,可是陛下为何没有这么做?”
籍破虏道:“难道是陛下爱惜羽毛,不想留下弑兄之恶名?”
“这个说法你也信?”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籍罴道:“因为陛下自信,是就是自信。因为玩阴损的招数,大公子不是对手,玩政治手段,大公子同样落了下乘。所以陛下就非常自信,因为陛下感觉,大公子与陛下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失败是必然的。”
不得不说,冉明其实就是这种人。人家跟你耍无赖,你比他更加无赖的行为实在是让人非常舒爽。在冉智与冉明的数次交手过程,冉明其实并没有吃多大的亏,可是冉明却把自己放在非常弱势的位置上,吸引众人的同情,这让冉智如同吃了一颗苍蝇一样恶心。其实冉智也明白,无论他如何做,冉明都是一个不甘屈于人下的人。只要他羽翼丰满了,必然反噬。冉智这种心态,其实和后世的蒋公很像,剿共给人打内战破坏抗战的口实,不剿共,那是要丢江山的。
从洛阳至邺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正缓缓的向邺城方向行驶着。别看这辆普通的马车,却非常不普通。首先是在普通的装饰外表的掩饰下,这一辆是通体用精钢打造的马车,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防弹装甲车。冉明非常清楚,这辆马车的变态防御能力,连夯土城墙都能插进去三尺的八牛弩,都奈何不得这辆马车。
因为冉明是惜命的人,作为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人,他不想轻易失去自己的宝贵生命,现在金钱和权力带给他的享受让他非常享受,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超级体验,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珍惜现在的所有,不想失去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