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放之闻言后又是一喜:“依将军所言,看来冀中战事进展良好?”
徐朗顿了一顿,转头看向刘群等人,很明显是有些不信任他们。刘群等人倒也识趣,见状便起身托辞离开屋舍,温放之也并未出言挽留,倒不是信不过刘群等人,但涉及王师军务机密,还是不便太作宣扬。
待到刘群等人离开之后,徐朗才将目下南面战况稍作陈述。
行台给羯国下达的最后通牒虽然是七月,但真正大举北进的时间则是五月中,至于冀南方面的沈牧军还要更快。几乎是春汛刚刚开始,青兖徐等三州府兵已经征调完毕,尽数进入了冀南。
这一路王师达于八万之盛,因为去年在冀南已经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今年用兵初期也是非常的顺利,不说去年已经入手的平原、乐陵等地,清河郡也已经全郡收复,前锋部队距离羯国新的都城信都不过二三百里。
但是由于中路与西路王师还未到位,沈牧军也并没有直接向信都发起进攻,主要还是以扫荡新复领土为主,最主要的军事行动则就是针对渤海郡的进攻。
渤海乃是河北最富饶核心的境域之一,羯国在此也放置精兵数万,加上游骑凶猛,正面战场上还没有大的突进,但是侧面由海路发起的进攻却是推进顺利,徐朗之父徐茂所率领的水军不独在渤海郡沿海诸县成功立足,之后更是层层推进,将渤海郡治南皮以东的道路完全打通。
至于中州的推进情况,因为徐朗是直接自渤海受命入辽,所知并不多,加上于此境形势也没有太大关系,因此没有作更多的讲述。
得知王师战事推进良好,温放之也是喜出望外,特别王师已经控制住了渤海郡的沿海区域,甚至已经渗透到了更北面的章武,这意味着之后对辽边能够施加到的影响更大。
徐朗对中州军情虽然了解不多,但也带来了行台大将军的指令,他之所以到六月才北上,主要也是为了等待行台的指令。
当得知辽边局势又生变故,慕容皝居然死在其嗣子手中,徐朗也是忍不住大笑说道:“真是天佑行台,我本以为入境之后还要一番苦战才能回挽局势,却没想到始安公妙策锄奸,身处囹圄尚能击杀贼酋,实在令人钦佩!”
“还是多趁侥幸啊。”
对于这一次辽边局势的逆转,温放之自然也是不乏得意,但也不至于因此乐而忘形:“边胡狡黠,可用而不可信,若无强力恫吓,任是智计百出,也难有实际阔进。徐将军此际北进,正可补我虚势难当。”
他接过徐朗呈上的行台令函,展开入眼便见大将军那熟悉的笔迹,嘴角忍不住颤了一颤,然后便仔细阅览起来。
大将军这一封亲笔信中,首先便是盛赞了温放之之前在辽西取得的成果,对于之后的慕容皝逆反以及慕容仁的败亡,倒也没有更多责怪,只是叮嘱温放之要小心保护自己,在处境没有彻底转安之前,不要与这胡酋作意气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