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一次消息传回已经有多久了?似乎是说已经发现了确凿的敌军踪迹,正在加紧追赶逐杀。
虽然对于直接对晋军下杀手还有几分忧忌,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很明显晋军是打算帮助翟慈老奴来为难自家,无论未来如何,还是要先渡过眼前危机再说。
太阳渐渐自天中向西面偏移,游秩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已经不能安坐室中等候消息,索性登上自家坞壁望楼,眼望向坞壁外苍茫原野,皱眉问道:“还无消息传来?”
“两个时辰前尚有讯息,但至今还无……”
“已经两个时辰了?”
游秩听到家兵回话,心内已是悚然一惊,下意识昂首望向天际,只见那日光边缘已经明显出现了黄昏晕色,他眯着眼仔细观望,竟从那晕色中窥出几丝血线!
“再探!再派五十……三十骑出堡探望。”
心头那种不安越来越难以按捺住,游秩语调都带上了几分沙哑:“只准他们远出十里,无论有无消息,日落之前必须返回!”
很快,坞门便被打开,又有三十骑飞奔而出。那急促的马蹄声让游秩心情略归安定,他家虽是乡境一霸,但想大批量的供养战马也是不可能,因有战马的限制,所以能够选为斥候的子弟也是精益求精,每一个都骑湛、技艺不凡,完全不逊于那些真正的军伍精锐。
那弘武军或是天中强军,但毕竟只是一众走卒,即便是再怎么精勇,又怎么能够对这些纵马奔驰的儿郎健卒造成威胁!这是行伍军阵中的死规铁律!
莫非年纪大了,便自然胆怯起来?
游秩嘴角泛起一丝讥笑,不知是在讥讽自己太过紧张,还是讥笑翟慈狗胆包天。
人在焦急的情况下,时间会过得非常慢,但无论快慢都是错觉,夜幕仍然如期降临。阴霾自天际垂落,不独覆盖万物,更渲染到了游秩的脸上。这段时间里他始终站在望楼上,竖耳倾听,可是直到天黑,郊野都没有再响起马蹄声!
“怎会、怎会如此……怎么会?”
他口中喃喃细语,视线茫然的望向身边卒众,然而凡其视野所及,兵众们俱都下意识的垂首避开其视线,无形的恐慌已经在每个人的心内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