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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1646 字 2022-11-11

“终究是大敌当前,军务警戒难免要严密一些。入郡得见驸马之后,情况自会好转,仆射还请忍耐一时罢。”

李充对司马勋其人不乏好奇,毕竟这名字听来就让人遐想诸多,不能淡然视之。但他性非猎奇窥私之人,所以即便有些疑惑,也都藏在心里,只对司马勋保持和蔼,既不亲昵,也不疏远。

“我倒不是任性纵意之徒,只不过台命在身,不敢懈怠。这几路兵众排查,既然已知你我乃是中使,最起码也该遣舟引航,来路也能免去许多麻烦。”

司马勋仍是忍不住抱怨两句,待见李充谈兴乏乏,便觉此人真是一个性懦之徒,徒负使命出都,居然连小小诉求都不敢声张。

不过年及今次身负的暗命,司马勋还是忍住轻视,与李充寒暄几句,而后便将话题引到沈氏驸马身上,笑语道:“我归国未久,倒是无缘得见沈侯清俊,但近来于都也是多闻贤名盛誉。听说弘度兄乃是沈侯座上良宾,应该也是所知颇深。稍后便要得见南乡盛名贤士,心内不乏欢欣,倒想请教弘度兄,沈侯其人究竟如何?是否果如风传俊雅?”

李充闻言后便笑语道:“我也不过是俗眼观人,难测宏量。驸马其人,确是大才雅正,称得上江表人物表率。尤其深具古贤之风,多救困顿贤良。稍后仆射见之,自不会感到失望。”

司马勋闻言后,心内已是颇多冷笑,古贤之风?多救贤良?无非一个自仗门户煊赫,鹊幸于一时的纨绔子弟罢了,自己与其素未谋面,不过稍有得罪,便险些被其爪牙逼至死地,由此可想其人秉性并行事如何,岂有半点贤风可言!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宣之于口,略作沉吟之后,他才叹息道:“其实我是心有不静,早前入都时,曾与沈侯部属略积龃龉。今次为使入郡,多恐沈侯旧隙远我,届时若有应答失礼,还望弘度兄稍念同舟之谊,周圆一二。”

李充闻言后,倒是稍有错愕,待到略作询问,明白原委之后,才笑语道:“不过只是边卒竞勇的小事罢了,只要不是自身亏德狂悖,仆射也实在不必耿耿于怀。驸马诸事通览,也未必会将这些许小事记在心上。”

司马勋闻言之后,略作宽慰姿态,又闲言几句,稍稍打听一些沈侯旧事,以作为猜度其人性情的凭据,然后才起身离开。

梁郡与建康之间,相隔本就不远,途中虽然颇受耽搁,但在入夜之后不久,使者一行还是到达了梁郡附近。只是眼下天色一暗,加之郡城周边客货载运繁忙,于是一行人便被就近安置在了涂水近畔的一处营垒中。

进入营垒之后,司马勋却了无睡意,他虽然不乏厉胆,但一想到江东时局剧变将要始于自己将谋之事,心情还是亢奋、焦虑兼具,久久难眠。

他本来还打算与李充漏夜长谈,以加深对目标的了解,可是彼此宿处却安排甚远,在这军营中不好直接去见,便遣随员去问一问。

少顷,随员返回,言道李充宿处已被数百兵众团团围住,人皆不能靠近,似有重要人物来访。

司马勋听到这话,心内顿时一突,当即便要起身亲望,不过行出几步之后,还是决定暂不轻举妄动,再派随员前往窥探,一俟发现情况即刻回报。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早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在司马勋已经满心焦虑难耐的时候,随员才返回汇报,李充正送一人出营,因为周遭兵众护卫太多,看不清那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