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哲子这里还在打官腔,不言实际,席中两人对望一眼,俱是充满了无奈。心内虽然已有不满,但还不敢发作,谁让实力不如别人。
“驸马所言,诚然智慧,但只恐王使君未必能有此自持啊。早先乡中已是颇多不靖,驸马于此应也有知。如今再添新困,我等乡人实在深恐使君或将更加难以自处啊!”
熊诵苦着脸说道:“今日来见驸马,实在困之苦之,忧患满盈,想乞一二自存之策。还望驸马能略念旧谊,不吝赐教。”
“熊君所言,我是深有同感。早年我吴中乡亲,何尝没有此困。唯有自救,方能自安啊!”
端了半天姿态,沈哲子终于言到实际:“我这里确有一策,用或不用,还需熊君等乡宗自度。江州非独立于尘外,久乱不靖,周遭各镇俱要遭受牵连。彼乡失政,方伯其无责乎?内不能安,何不结援于外?荆、豫、东扬,若能并起而互助,岂有贼人久虐之地?”
“结援于外?可是……”
熊诵那里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语带迟疑,可是隔席邓章脸色却是蓦地一变,身躯已经忍不住前倾,问道:“然则即便求告于外,未必能解颈上之刃啊!”
“既是凶地,何必久眷不去?事在人为,穷途奔外,总好过坐以待毙。”
沈哲子又笑了起来,继而沉声道:“兹事体大,两位或是难决,这也不妨。然则时不我待,越早有了决定,才能越早归于安处。”
“多谢驸马指教,来日若能安渡此厄,必当再登门深谢驸马指点之恩!”
邓章起身道谢,继而便拉着尚有几分迷茫的熊诵,匆匆告辞。
“邓世兄,驸马所言,我尚有诸多不明,还要请教,为何急于离去?”
离开公主府登上车驾后,熊诵才一脸疑惑道。
邓章闻言后长叹一声,说道:“不必再问,多问无益,此事已非你我能决,还是尽快回禀家中亲长吧。今次王处明,只怕难逃此厄!”
牛车很快便离开了乌衣巷,驶入那满城喧闹中。
送走了江州那两人,沈哲子这里也没有闲下来,庾条又匆匆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