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凝重叮嘱道,虽然不知道王舒究竟与庾怿谈了什么,但是王彬相信凭郗鉴对京口的渴求,只要他这里有所动作,江北必然会有所响应!就算没有了王舒帮忙,他也未必不能成事!
王彭之听到父亲的吩咐,脸色已是微微一变,涩声道:“父亲,东扬军凶悍劲旅,就连历阳叛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如、不如儿子再去见深猷一面,探明五父心迹再作定计?”
“畜生!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王彬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摸起案上玉如意便要砸向长子。他哪里不知,这儿子如此说绝非是什么深思熟虑,不过是畏惧危险不敢成行罢了。
“父亲息怒,父亲息怒……阿兄近来身体抱恙,不如儿子代行?”
王彪之见状,连忙冲上去阻拦怒不可遏的父亲。
王彬气得须发乱颤,指着脸色惶恐灰败的长子怒喝道:“你给我滚下去!”
王彭之闻言后不敢再说什么,递给王彪之一个感谢的眼神,而后便匆匆行出门去,不敢再逗留。可是在行出庭门时,却听到前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心中顿时一凛,莫非庾怿察觉到他家要动武用强的念头,如今要先下手?
正当他惶恐不安之际,便看到一名戎装将领被家人领入近来,待看清楚来人面目,才松了一口气,抹一把额头冷汗匆匆迎上去:“深猷总算来了!五父那里究竟是何打算?”
来人正是王允之,他垂首看一眼王彭之,并不答话,只是问道:“叔父可在府中?快带我去拜见!”
王彬正在房中吩咐王彪之稍后去约见各家亲厚故旧,准备集结各家部曲门生冲击庾怿所在,言到半途忽然听见外边动静,当即便住嘴。待看到王允之戎装入拜,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只是板着脸肃容道:“来了?坐吧。”
“末将奉使君之命,前来保卫叔父,军务在身,不敢处闲。”
王允之眼下戎装在身,先以子辈之礼拜过王彬之后,便摆出一副军旅姿态,并不入席。
“保卫我?莫非这京口左近还有人会对我不利?”
见王允之态度颇有疏离,王彬脸色便是微微一冷,不过略一转念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自家庭中,我又不似你父察察严明,深猷你也不必拘谨。是了,我听说都中迎驾大队即将到达行台,究竟你父是何心意?彼此心迹相白,才好互作声援啊。”
王允之上前一步,从甲衣下掏出一份信件递上去说道:“太保有信,传至军中。使君已经览过,愿听太保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