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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279 字 2022-11-11

沈哲子并不觉得那些隐爵人家力求政治上进是忘恩负义,人在合适的情况选择更大的利益是本能,而且他也乐见这些人家在政治方面表露出野心来。许多事情,本来就不能以道德为衡量标准。

历史有其偶然性,也有必然性,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会有一个过程。在原本的历史上,京口这些侨门除了类似庾氏、褚氏包括郗氏等寥寥几家在时局中找到位置显赫一时,作为一个有政治抱负的整体跃升到政治舞台上,那还要在几十年后。

可是现在京口的形势显示出来,这些人家已经有了自己的政治意图并且正在为之努力,当然这其中有那些青徐侨门拉拢的影子在内,但是这些人家的崛起,势必会瓜分固有的政治资源。那些高门以为可以鼓动这些人去达成自己的意图,其实已经走到了沈哲子给他们挖出的坟墓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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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0386 第二战场

这个年代,并没有什么太严明的阶级划分,但阶级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高门与寒门或者直接说高门与其他人家,差距体现在了方方面面,政治上的先达,经济上的基础,文化上的垄断,舆论上的把持。

这些方方面面的差距,足以让一般人家在面对高门的时候没有争勇之心,甘为末流。一个人出身如何所带来的所谓高贵与卑微,给人造成的心理优势或者缺陷,很难通过后天的努力去补足。

这大概是一种比较朴素的遗传观点,哪怕到了精神文明建设已经极为健全的后世,一个人的家境如何仍然能够影响到别人对他的看法和期待。一个家境贫寒的人,他的成长过程注定要承受更多挑剔和挫折。

沈哲子两世为人,以他自己的感受而言,这种出身上的歧视并不是通过制度能够解决的,更近似整个社会对人心智的阉割,只要是文明的进程还是依靠血脉进行传递,就会存在。古今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后世的资源获取有更多的博弈手段,而非仅仅依靠继承,一定程度上消解了这种出身的不平等。

可是在时下,能够提升门第对一个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某种程度上而言,魏晋年代因为名教的衰弱,是一个解放个性的年代。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并不只取决于他的权势如何,而是回归到一个个的姓氏上。

但是这种个性的解放并不值得吹捧,因为一个人的价值体现并不在于勇于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而是逃避现实,争相作怪。

基于这样一个现实,彼此只是合作的利益关系,并没有强烈的人身控制,也没有一个信奉不疑的大义统一思想。即便一时合作,但一旦有了更大的诱惑和更好的选择,这种合作必然要结束。

这一点,当沈哲子将隐爵进行改制,从单纯的聚敛财货转为彼此合作以促进商品流通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与隐爵各家的关系仅仅只是一个利益往来输送的关系而已,不必上升到同盟的高度。

诚然这些早先生活不乏困顿的隐爵人家,因为与商盟的合作获得大量的财富,但沈家在这合作中也不是一味的付出。通过与隐爵的合作,不只整合了乡土,缔造出一个较之隐爵联系更加紧密的商盟,而且以其吴人之家在侨人聚集的京口站稳了脚跟。

说实话,哪怕隐爵现在就分崩瓦解,沈哲子都不会觉得可惜。因为他家在这个合作的过程中,本身的实力和影响产生了质的变化,所得远远要胜过付出。虽然隐爵可谓他一手缔造出来,但养个儿子长大都有可能跟老子瞪眼,更何况他最初起念搞隐爵的时候目的也不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