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男公主甩着有些酸涩的胳膊,指了指书案上墨迹未干的几份纸轴,对一名年纪稍大的宫人说道:“不多不少正是五份,蔡嫫你送去给母后看吧,我要回宫歇息了,明早再来领罚。”
那名年纪稍大的宫人蔡嫫上前收起书轴,继而小心道:“皇后要公主抄写女诫,是告诫公主要领会其中妇德深意,倒并非全为处罚。”
“什么女诫妇德,我是不懂的,母后既然要我写,那我写便是了,说其他做什么。这女诫我写过几百遍,倒着写也不会出错,该懂的自然懂了,不该懂的怎样也不会懂。”
跪在这亭台中几个时辰,兴男公主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双腿还是难免酸涩麻痹,唤过两名宫人来为她揉揉腿,摆着手连连催促那个皇后派来监视她受罚的蔡嫫赶紧离开。
等到那蔡嫫走远,进宫不过几天的东海王府侍女云脂跪在公主对面,垂泪低语道:“婢子辜负公主信任,未能在皇后驾前为公主分辩……”
兴男公主箕坐在蒲团上,闻言后摆摆手不在意道:“今次本来是我做错,母后因此罚我,又有什么可狡辩,本就和你没有干系。你在我身边要留意一个让人生厌的小子,一旦他出现在我面前,你就要留意他的言行举动,记在心里,再去母后面前详述……”
讲到这里,兴男公主话音一顿,继而两眼望向花丛中一角,指着那里大声道:“阿琉,你还敢来惹我?遮遮掩掩,不如妇人!”
第169章0169 妇人之见
花圃内枝叶摇曳,又过片刻,一个小身影自花枝后现出,乃是一个年在五六岁的小男童,略显矮胖,有些笨拙的穿过园圃,站在亭台下仰头看向上方,满脸诧异道:“阿姊,你怎能看见了我?”
这小男童便是当今太子司马衍,小字阿琉,亦是兴男公主口中那个让人生厌的小子。年龄所限,并无一国储君应有的威仪,只是一个略显活泼、时常撩拨人耐性的小小童子而已。
“我怎么看不见你,你这小子,身上就有让人生厌的气息,隔了数丈,我都能嗅到!”
兴男公主在宫人搀扶下勉强站起,居高临下望着太子司马衍,冷哼道:“你也知这几日我都在此受罚,自不会好心来安慰,但你要来存心讥讽,我才不会对你客气!”
“哈哈,阿姊,你那弓早被母后命人折断,又拿什么来吓我?”
小胖子司马衍绕着亭台拍手欢唱,但心内终究对兴男公主有些忌惮,跑出数步后才指着脸色不善的公主大笑道:“阿姊要去貉子家啦,阿姊以后也是一个貉子啦……”
兴男公主听到太子的话,脸上已是勃然怒色,忍不住要冲上去教训这个可恶小子,然而两腿长跪麻痹酸软,站立都有些勉强,更难行下亭台去追赶,便在亭中对宫人们喊道:“快去给我擒下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