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石狐子拿着那张被湮石染得又黑又黄的帛书,心中涌起无尽的浪潮。
那是秦郁的字迹,即使写在灰烬之中被风吹散,他也认得——青狐,攻邯郸
“青狐,攻邯郸。”
几个字,本该在去岁暮秋送到,却碰巧被荆如风的手下截获,至今得以相见。
石狐子丢去锦囊,追上三里外的旌节。
“雅鱼!”
“雅鱼!”
“雅鱼!”
“何事?!”
“你带队回咸阳,与少府交接剑器。”石狐子道,“我还有事要与义悠去办。”
雅鱼反应过来,冲石狐子叫唤的时候,那匹红鬃已经沿着南下之路,跑远了。
“公乘!秦先生现在宁邑!别走错!”
每当石狐子自觉是扶摇的鲲鹏,总会有一两片叶子拨开云雾让他看见田间黍谷,他才发觉,自己只不过是乘风而起的木鸢,但凡那根牵着他的丝线轻轻地抖一抖,他的心就会飞回地面,飞到那个他永远无法征服,却已瘦弱不堪的人身边。
此刻,丝线在乱颤。
北国浸润在池泽之中。
太行山脉掠过应龙巨大的影子。
石狐子心中唯剩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