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何要删去你的名字?”
秦郁放下笔,展平卷起的衣袖。
“铭文是桃氏一生路上的石碑。”秦郁道,“锻术、钢铁、应龙,这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路,而我擅长范术浇铸,还要继续研究灰铁合金,我也有自己的路。”
石狐子摇了摇头:“为何……”他心中翻涌的是秦郁在鄂城桂舟的作坊中提出的第二个问题,白铁与灰铁,是否能互相变化。他明白,和秦郁并肩飞翔的时刻终于到来,他们会沿着那两条河流,飞向中原,碾碎十万魏武卒空大的铠甲。
二人的目光落在那窝仍在叽叽喳喳的雏雀。石狐子背着宏图,秦郁执着旧念,却是这一刻,连理枝从皮到心地缠绕在一起,互相搀扶,朝着光明的方向伸展去。
秦郁道:“空的位置,你自己填。”
“是。”
思考过后,石狐子郑重答道。
方才他湿过眼眶,所以,当阳光透过树洒在他的睫毛,泛出诱人的七彩光晕。
秦郁悠悠打了一个呵欠。
“青狐。”
“嗯?”
“起个名字。”
纠正过铭文,秦郁还是很乐意与石狐子说家长里短,他让石狐子给黄雀起名。
“鸟还要名字?”石狐子道。
“这不是普通的鸟,这可是黄雀。”秦郁笑道,“交交黄鸟,止于棘,交交……”
石狐子自幼爬树打架,没什么文化,也不通音律,所以想了很久,才有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