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在门楼下等待的还有十五六人,多是桃氏子弟,还有些是石狐子收的人。
“先生,住处已与将作府那说过,还是南院菁斋!”荀三摘下毡帽,笑说道,“可惜是白锡涨价那会儿,那魏国的说客何时来访,公冉大监迫于压力,不得不接见雀门工师,叫停我的工事,还让平栗氏给出玉管,以麻痹敌心,唉,当时好险,都以为再闹大邦府就要过问,好在,先生及时扭转了楚国切断咱白锡的计划。”
姒妤下马,笑道:“一支律管历经这多坎坷,怕要成精,幸而又被先生收住。”
荀三道:“又?”
姒妤从背包中取出那支玉管,拿丝绸擦净,迎着瑞雪,双手托举在众人面前。
“芰荷夜宴,雀门以此震慑楚商,未曾想,两国通商已久,衡制不校自同。”
荀三几人热泪盈眶。
“荀工师!”石狐子道。
“小前辈,听说你做过匪寇!”荀三缓过情绪,眯了眯眼,半天才认石狐子,“难不成,这后头排得老长的爬满铁疙瘩的炉子,就是你们从楚国抢回来的?”
“是山大王。”石狐子咧嘴一笑。
“公乘。”雅鱼领赵悝绕到石狐子身侧,悄声道,“石公乘,将作府定于三日后开会,公冉大监和公孙将军都会出面讨论军工,诏事府欲授你得匠之衔,河西军那边也想聘你再度出任冶监,但现在,必须先有一套工艺方案,作为说词。”
石狐子看向赵悝。
“恩人,白得匠亦是此意。”赵悝道。
石狐子点了点头,跃身下马,对着垂帘问道:“先生,先到我那儿住两日吧。”
这时,众弟子寒暄完毕,才敢把关切的目光投向秦郁乘坐的那架单辕马车。
车厢内,秦郁径自收起剑谱,从腰系的绣囊中拿出一枚扳指,放在掌中摩挲着,擦亮那只夔兽头顶的纯白的犄角,端详片刻,又收起,闭着眼思忖一阵子。
“荀三,方才那位货郎所唱秦曲,是什么故事?”秦郁道,“先前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