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闻你。”秦郁道。
石狐子笑着唱起橘颂。
“那,我就先去别处,先生你再泡一会,时辰到了我会来叫,别走神太久。”
暮春时节,山花烂漫,花瓣随着和风飘入汤池,缤纷颜色,在水流间旋转。
秦郁抬起手,看见皮肤泛着粉红,心里感到很暖。他捧起水,洒回汤池,连续三次,然后仰望天空,安静地对自己亲自执掌近二十年的范坊做了个告别——他依然会保持做胚和范的习惯,但事实是,命运取走他的天赋,传给了下一代人
他的手因疾病再也握不稳刀杆,但会有下一代人与他共同实现桃氏的信仰。
秦郁定下心,一个人坐了阵子,见时辰差不多,于是主动起身,坐回了岸边。
“姒妤,让大家回来。”
“是,先生。”
“怎么就结束了,还没玩够,方才有个小无赖欺负姑娘,我看见,一气……”石狐子擦着头发,拖着草鞋回来,看见所有人都围坐成一个圈,就等着自己。
“先生。”石狐子停在原地。
“青狐,你穿好衣裳,扎好发髻,然后过来,拜我一下。”秦郁平静的说道。
“是。”石狐子道。
方才还在打闹的一群人,突然间肃穆,仿佛花草退色,林间唯有青松绿柏。房陵乡里极敬重为他们改造耕犁和削刀,教他们炼制白锡的桃氏,于是自觉让路。
风卷云泽,水过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