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昭一直想要把这份骄傲从秦郁的骨髓里吸出来,接到自己的身体里,所以,当他听说秦郁被施以墨刑刺青相柳,他很兴奋,他觉得自己做到了,可,时隔十五六年,他突然发现秦郁竟驯服了那只凶兽,又开始骄傲地周游列国,他愤怒了。
“他要去找文泽!”尹昭忽地冷笑起来,“他以为,文泽和他就是一类人么!?”
何时缄口不言。
“传我的命令,让白宫在西阳的那几个人,舒妲,舒苇……直赴郢都,去问,问他们的冶署究竟是谁人说了算,然后把名单列出来,一个一个的谈判……”
尹昭训斥了许久,见何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尹昭又道:“你难道聋了?!”
何时道:“尹司空,雀门的事情,你应该找荆如风去,我说过,不喜欢湿鞋。”
尹昭才觉失态。
“何先生有何良策?”
何时接过尹昭手中的红木弓,有些吃力地放回木架之上,休息片刻,徐徐说道:“尹司空,犀首如今主张联合五国合纵攻秦,而楚国的立场暧昧,是必争之地,如果尹司空能够游说楚人,切断大部分向秦国运送锡金的路子,那么,一来秦郁师门必然首尾难顾,二来,在犀首眼中,尹司空将不再是对手,而是功臣。”
侍卫抬回一只梅花鹿。
尹昭看着他的猎物,才恢复平静:“若不是何先生,我差点重蹈垣郡的覆辙。”
何时道:“但尹司空要想好,这是一场硬仗,楚地广阔,陷入很可能出不来。”
尹昭道:“我不怕,比起在中原无休无止的征服,我更想要一个真正的对手。”
何时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语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