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狐子劝慰道:“我记得,先生说过的,要留下丹心化入剑胚,传承而守一。”
“是记在心里,还是随口说说?”
“刻骨铭心。”石狐子道。
“好,出发。”
秦郁转出屏风,把石狐子仿刻的那枚骨簪交在他的手中,往庭中的阳光而去:“江湖之远,剑道之深,绝非百二十年的人生可参透,我秦郁何等之幸,能与你风雨同程,共守世间的草木。”
秦郁对石狐子的态度并未因二人有过欢愉而变化,尽管心中也新奇,但他还是以年长者自居,小心呵护着与石狐子之间的那层微妙的关系,不至于烈火烹油。
石狐子却完全不知道秦郁那点存蓄的心思,只把簪子塞回车厢,放在秦郁的脚边,彬彬有礼道:“当年不懂事,冒犯了先生,既然先生如此喜欢这支簪子,我不敢讨要。”
“你不要了么?”秦郁唉一声,只好再拿出珍藏多年的几卷帛书诱惑石狐子。
幸好这回,石狐子甚有兴致的样子。秦郁也跟着高兴,弯起眼睛,说道:“写这本剑谱的人,戏称‘风壶’,入楚之前你好好看看这些剑,剑的排名不重要,重要的是剑为何而生,剑的工艺为何人所用,又还有何改进空间。”
“风胡子的剑谱?”石狐子道。
“你哪里看不懂,再来问我。”
“好的,先生。”
一路,玄青旗帜远离了渭水。
秦郁自己琢磨龙泉,忽然听见外面人声嘈杂,一卷帘,发现是队伍路过西市。
“先生,是平栗氏!”
陈平提着一套青铜权器,似乎正在和一位市吏讨价还价,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就这么遇见秦郁南下的队伍。陈平眼尖,一声叫住秦郁:“秦先生,今日要走?!”听他喊出这么一句,市吏转过身,怔了怔,立即停止争吵,躬身行礼。
“打扰了。”秦郁微笑,放下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