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喜欢看石狐子和宁婴别扭。荀三笑呼热闹。敏站在后排,也微微笑着。
商议之后,姒妤领众人退去。
秦郁仍在晒太阳。
石狐子在桥中站了片刻,双膝一曲,跪在秦郁面前:“对不起,先生,即使用最精确的配比,我也没能试出剑……但我又重新画了七八套范图,可以再试。”
石狐子知道,阳光是这世上最让秦郁贪恋的东西,但,他现在不能放纵秦郁任何自践的行为,他必须替秦郁去爱惜那具被黥纹侮辱的躯体,因为那具躯体中,已然有了三辈人的志愿。尽管他的心中亦忐忑,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坚实。
自从入秦,他看着秦郁的计划在土石中垒砌起来,他看着秦郁的身影在冶区万千瞩目中穿梭,他看着秦郁每日都调动数以千计的工人,雷厉风行,无所阻碍。
此刻,轮到制范,一切变幻的风云相应静止,他们只是铸剑的桃氏,他们要用剑范驾驭住横溢的火候,将金石的戾气收拢在泥土之中,汇聚在刃与锋之处。
秦郁掰开最后那瓣莲蓬,顿了一顿,从白肉之中取出鲜莲子,放入自己口中。
舌尖一点甜苦,美味极了。
“来,你也尝一尝。”
石狐子摸到秦郁的手是温热的。
秦郁这一低眉,才发现石狐子的裤子又短了一截——小半年,谁都觉得石狐子还是那么矮,又瘦又矮,可那条裤子却在无声抗议,石狐子已快赶上宁婴
秦郁感叹自己忙于建业,却忽视了半年光阴对于十五六的少年意味着什么。
石狐子已经能够独立设计标准范片,并针对中原的六剑系提出攻防方案,他制定的工艺流程越来越切实,不仅使在汾郡的设想都变得可行,甚至还有所超越。
秦郁触及石狐子的目光,忽又觉得石狐子已不再是徒儿,而是同道并肩之人。
那目光依然亮如星辰。
一时,秦郁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