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原本以为荆如风不过是唯尹昭之命是从的傀儡,看到此番举动之后,印象改观不少,这个在乱世中长成的,奴隶出身的男子,竟摸出了他的“范节”。
因两范片连接的地方,榫头再紧也会有缝隙,所以浇铸时比其余部位更易氧化,受到酸液腐蚀后有不同痕迹。这是个取巧的办法,可以轻松找到剑的弱点。
只是,秦郁想不出,荆如风试验了几次才调制出能恰到好处地腐蚀金体的酸。
荆如风道:“正是此处。”
“好。”
秦郁的神色依然很淡,淡淡地笑着,多少年过去,被岁月磨洗得只会笑似的。
“请。”
列列旌旗之下,冶署的工师高举起十把秦剑,万众瞩目,万众屏息凝神以待。留着白胡子的蒹,顾不得擦去嘴角边残留的酒液。毐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申俞背过身去,不直视。对于雀门,这批秦剑只是刁难异己的工具,对于百姓,这批秦剑只是从未见过的新奇物品,而对于他而言,这是无法直视的国殇。
若魏剑胜,则置魏国累累败绩于何地?若魏剑败,则是领先百年的骄傲不复。
“砍下去呀!磨蹭什么!”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小西门拔出佩剑,一手举起,连同旁边冶氏的那位砸锅的祝工师,笑着喊着。
“砍呀!杀呀!”
申俞道:“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