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之间,一代权臣就这样轻易地死在了书房门口。
“退!退!无关人等退开!”
臣子们杂乱地退了几步,紧紧靠住身边人,日头烈得晃眼,叫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红色的光与银色的光不停交错,在面前重复闪现,占据了脑海全部的思维。
摔倒的唐平章从地上爬起,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侍卫探过余兼鼻息,大声禀道:“逆贼已死!”
唐平章偏头扫向众人。
御史公等人屏住呼吸,茫然地对视,想从同伴处得知方才的经过,可互相间,只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见自己失控的五官。
紧跟着侍卫中气十足的宣告声将他们震醒。
“逆贼余兼行刺陛下,就地正法,斩于殿前!”
御史公望着混乱中被侍卫护走的唐平章,以及躺倒在地死不瞑目的余兼,牙关打颤,缓缓说了一句:“晚矣……悔矣……吾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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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再说邱季深这一边。
因项古山一事,项信先为避嫌停职。邱季深受他所托,替他去探望了项古山。
邱季深问他可否需要带话,项古山始终面对着墙壁,不言不语。随后时间到了,狱卒来请,她只能无奈离去。
邱季深倒是理解他的感受。
纵然他主动请罪了,心中还是有些许怨恨的,偏偏那是他的儿子,这股怨恨最后也只能转嫁到自己身上。
可怜项古山机关算尽才将项家光大,最后却还是毁在他自己身上。因果昭昭,有时真是个循环。
邱季深并不同情他,倒是有些同情项信先。
项家人除却项信先外,相关人员都已被看守待查,尤其是几位叔伯与表兄,受其牵连,往后的路没有指望,当前的磨难都不知过不过得去,自然是恨极了项信先。
项信先这几日外出归来,身上都带着些抓伤,整个人情绪低落。
他觉得累了。
分明该是一件对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觉得他错。
诚然是他自己做得选择,他却担不起这个后果。他撑不起偌大的家族,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他将来要面对的路,可能比他原先想得还要曲折。人性对他敞开了最邪恶最自私的一面,连旁观之人都不免心疼。
邱季深生气想到,不管这些人,项信先倒是可以过个轻松。
可是,如今项氏长辈被抓了七七八八,年小的亲族需要有人照顾,以项信先的性格,终是无法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