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郎一路细细琢磨,还不忘回头张望,确保没人跟过来。
为什么呢?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表现可疑的人,是真不少,只是细究下去,都没理由啊。
“邱季深”这非长非嫡,弄死他没多大好处,谁会做这样的事情?照理说邱家最安全的人就是他了。
而且真要是当初对他做了什么,手得伸长到江南那一带去,可真有点本事。他母亲不可能,几位姨娘就更没那通天的手脚了,难不成还能是他父亲吗?
邱三郎可笑地轻呵一声,被自己的草木皆兵蠢到了。
父亲可是整个邱家与五弟关联最深的人。
邱三郎理不出头绪,又被其余的事情一打岔,心情就淡了,也开始觉得不过是自己多虑,暂时把它抛之脑后。一直到晚上吃过饭,被邱夫人喊去屋中小坐。
邱母扯着他说东说西,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邱三郎听得耳朵起茧,想赶紧掀过去,就随口问了出来。
“谁说没有反应?你父亲那段时间阴沉得很,连个名字都不许人提。你几个姨娘都聪明了,躲到后面不吭声。过了一两年,这件事才渐渐淡了。”邱母咬断手中的线条,说道:“当时你正在念书,跟邱五郎关系也不好,我不想打扰你,就什么都没跟你说。”
邱三郎愣了下:“阴沉?不该是难过吗?”
“大概是难过吧,反正不都是那张脸吗?”邱母抬起头说,“男人总是不希望女人插手这些事的。那时候他总发火,我做什么都要吼上两句,闹得我丧事都不想管了。”
邱三郎:“啊?”
“啊什么?”邱母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
邱三郎:“没有,只是,突然察觉到,觉得好奇。”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入不入得了谁的眼啊,是命啊。你看邱五郎多受贵人喜欢,先帝,陛下,现在跟国公家的公子也走得近,全是普通人盼着见一面都见不到的,偏偏在你父亲面前不受待见,不过是命不同罢了。毕竟好处总不可能全让一个人给占了。”邱母说,“倒是你庶母,因着一些矛盾,确实不喜欢你五弟。”
邱三郎:“什么矛盾?”
“也不是什么。”邱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是长辈之间的小争端,跟晚辈没有关系。如今人已去了那么多年,更不用说。”
邱三郎:“哦……”
邱三郎埋头帮忙整理线团,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问道:“那……父亲所谓的阴沉,是怎样的阴沉?母亲觉得他是生气多,还是伤心多?”
“你为何非要去猜别人的心思呢?”邱母睨了他一眼,将东西从他手中抽回来,说道:“不用你心不在焉地留着了,出去吧。”
邱三郎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略一颔首,退了出去。
他往前走了两步,停下脚步,抬手拍了下脑袋,懊恼地叹了口气。
得了,今日要是不问清楚,心里就好像有块疙瘩存在那里,怎么都不舒服。不如早日解了这块结,好有底气回去臭骂邱季深一顿,
于是直接转道去了邱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