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这把伞,倒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而是喜欢看对他爱答不理的文人墨客,如今羡慕嫉妒,却有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感觉确实是挺舒服的。
何况这伞面的工艺做得确实漂亮,是他喜欢的模样。
他自认算个败家的纨绔,但也对这伞多有珍惜,没想到邱季深比他更甚,眼都不眨,直接就给拆了。
还好伞面看着并未损坏,不定还好补救。只是再装回去,肯定也不如原先的漂亮了。
叶疏陈见邱季深埋头,对着伞的骨架左看右看,眼皮猛跳。
当初是他自己表现得太随意,叫对方误以为此物并不珍贵。如今木已成舟,自然不好再开口,白白凸显自己小气,太杀面子了。
他只是没想到……没想到邱季深是个真没怎么念过书的,东西好赖都分不出来的人。
邱季深抬起头,见叶疏陈目光留恋在自己的手上,便举起来展示道:“你不要这种眼神,虽然它现在看着丑,但换个人做就会好看了。关键在于手艺。等我钻研出成果,就找个厉害的木匠给你定制一把,一定比你现在的这个耐用。怎么样?”
邱季深是很有信心啊。系统给她截了一小段关于制伞工艺的文字,配合手上这把伞骨之间的衔接拉丝,已经能摸出个七七八八。关键还是后期对生产流程的细分和安排,如何降低技术难度、入行门槛,以保证降低成本,增加效率。
她就是在研究这个。然后是顺着整个制伞流程做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现代工具。
工具都是凝聚了人类的智慧啊。
叶疏陈沉默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实在有点接受不了,转身先回去静静。
邱季深见他进进出出,也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对着一根长竹条的顶端苦思。
“他们这儿的人,是靠什么打孔的?只能靠钻吗?”
叶疏陈走的时候,门没关严实,还留下一条缝。邱季深忙活了一阵,就看外面有个人影不停走来走去,似乎很是纠结。
邱季深吼道:“你在外面晃什么?要进来就进来,我的门口就什么好踩的?”
随后房门“嘎吱”一声,一位身材挺拔的英俊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是叶疏陈,竟然是项信先。
·
项信先原本并没有打算今日前来拜访,只是散值之后,心里想事情,鬼使神差地就走来了这边。所以到门前的时候,还很是犹豫。
未递拜帖,贸然前来可能过于唐突。可是凭邱季深在邱家的形势,郑重递上拜帖可能反令她尴尬。
踯躅片刻后,正想离开,恰好被她喊破,便有些窘迫。
他礼貌地推开小门走了进去,随即就被面前杂乱的摆设给惊住,连尴尬都忘记了。
地上全是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的竹条,杂乱摆放在一起,看着很是复杂,不知道有没有特别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