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继祖母寄来的那封家书,甄兮看过后尽量模仿原主的字迹写了封简短的回信,并给青儿读了一遍。
她没说什么,但她知道青儿会懂她的意思。
果然,青儿不过是沉默了片刻后,便红着眼眶告诉甄兮,哪几个用词可以改改。
甄兮将改过的回信重新誊写一边,便封好口子,让青儿找侯府的人代为寄出去。
她想,在这事上,她和青儿是一致的,都不想让原主的继祖母得知她疼爱的孙女早已香消玉殒。
过了几日,孟怀安告诉甄兮,他的院子里分了个小厮过来,跟他差不多岁数,沉默寡言,最重要的是……
“他听我的话。”孟怀安笑道,“他也不会反驳我,我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甄兮看着孟怀安欣喜的笑容有些心酸。他怎么说都是个特权阶级,可从小没了娘,爹又不疼他,唯一照顾他长大的嬷嬷还苛待他,终于有个真把他当主子的下人出现,他竟能如此高兴。
她想,那小厮应当是侯夫人那边安排的吧,毕竟孟怀安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不像话。
“他叫什么名字?下回带来让我看看。”甄兮笑道。
孟怀安道:“他叫梁木,我有一回听旁人叫他木头,却是贴切。”
就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儿似的,孟怀安说起自己新得的小厮滔滔不绝。
这时的他,没有读书时装沉稳的肃容,没有时不时显露的青涩腼腆,真像个炫耀好东西的真挚少年。
甄兮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因第二日便是腊八,孟怀安来时将梁木一道带了来。
梁木长得有些瘦小,却是宽肩国字脸,看面相十分老实,见了甄兮规规矩矩地行礼唤她:“表小姐好。”
甄兮让青儿给了他半贯钱当见面礼,笑道:“平日里,怀安表弟便劳你多看顾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