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越来越看得分明,这个家就一直只是维持表面上脆弱的平静而已,被戳破了古怪还要强装若无其事,让人片刻都待不下去。
他不喜欢,因为他也是戴面具的人,看见齐雍和他们的表现,就仿佛看见了自己面具被打碎的样子,这很能激起他心中的烦躁,他已经失控过了。
齐意安静得出奇,像被吓到了一样,乖乖在家呆了两日。
他安静地看齐雍和疯了一样查家里的下人,江允百无聊赖,又约了人出门做美甲,被齐雍和拦在电梯口,她也无所谓,干脆请美甲师和小姐妹上门。
齐雍和就又戴上一副好丈夫的面具,完美地完成了社交表演,然后在书房又摔碎一套茶具。
忽然感到一丝滑稽。
原来一直让他感到痛苦、窒息、难以相处的父亲,在遇到让自己痛苦的事情时,也表现得和他一样无能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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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一的时候,齐忌犹豫了一下,还是送齐意回去上学。
齐忌看得出来,齐意受江允出轨的事冲击很大,这时他本该叮嘱几句。
但沈明恩用几句话打破了他们的关系,他本人是无所谓的,可齐意很接受不了,他只能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刺激齐意。
齐忌到底也只有二十六岁,他心底也有一丝怨怼。齐意在齐家没有安全感,他知道,他可以来养着齐意,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把齐意彻底绑在身边,让齐意安心。
但是齐意真的太娇气敏感了,像是养在温室里、被精心照料的花卉,外界的温度、湿度和他的需求有任何的不匹配,立刻失去应有的光彩。
而与其同时,这种名贵花种的同类,明明在野外生活得很好,在几千米的高原环境中,低温、缺氧、缺水、养料匮乏……还能极其顽强地生存着。
别人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等他自己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