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怪了。

魏九亲口承认葛织娘被他锁在房里,隔了足足半条鲲的宗祠内,怎会出现另一个葛织娘?

聂昭百思不得其解,怀揣着这个疑问,紧跟在魏九身后进了主厅。

仿佛是为了显摆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魏九斗鸡似的挺起胸脯,放声嚷道:

“夫人呢?快把夫人带出来,我七哥要见她!”

然后又心虚地小声补充一句:“仔细些,别让夫人找着机会跑了。”

几个婢女应声而出,七手八脚拆下一间厢房门口的大锁,从中扶了个盛装华服、满头珠翠的女子出来。

“七哥,你看。”

魏九满脸堆笑,亲热地挽起女子胳膊,“这便是我的夫人……七哥?”

“……”

聂昭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葛织娘有天人之姿,也不是因为她在魏家凌虐之下形容凄惨。

而是因为——

“九弟,这就是你说的‘仙女’吗?”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也不是尸体,而是一个单薄、呆板、毫无生气,专门用在葬礼上的纸扎人!

那纸人与真人一般大小,做得十分精致,五官有棱有角,眉眼都用工笔细细描画。

“她”的嘴唇鲜红,红得像一道墙面上风干的血痕,又像是刚吸吮过生人鲜血的精怪。